秦国历史上有一个风光无限的人,他四任丞相、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三十多年都是秦国实际的掌权者,他就是宣太后芈月的弟弟、秦昭襄王的舅舅,秦国丞相、穰侯魏冉。
大秦帝国中的魏冉他为秦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三十多来来,领兵征伐东方诸国,扩张领土,纵横捭阖,不断增加国势,为秦统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青年时期的魏冉而此时的秦昭襄王,仍然与其母芈月在赵国做人质。
因魏冉扶植之功,嬴稷继位后,封魏冉为将军,卫戍咸阳。魏冉实际总览了秦国朝政,一来就是近四十年。
魏冉主持秦国军国大政的三十多年,不断领兵征讨诸国,攻城掠地,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在秦昭襄王继位之处,甚至化解了秦国几乎亡国的危机。
魏冉临危受命秦昭襄王擅作主张,在武关囚禁了楚怀王,企图胁迫楚怀王割地。双方僵持三年,楚怀王竟然病死秦国。孟尝君以为楚国讨回公道为名,也为报当初被秦软禁之仇,率领五国联军合纵攻秦,秦国丢失函谷关。
这是秦国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秦自建国,函谷关门户从未失陷。魏冉临危受命,被正式拜为丞相,全权负责邦交伐战。
魏冉帮助秦国安全度过了这次亡国之危,权势与威望更盛。
修养声息之后,秦国开始了不断的征伐,先是攻打韩、魏,伊阙之战,斩首二十四万。一年后,秦伐楚,夺取宛、叶两城。魏冉封穰侯。四年后,秦再攻取魏国河东之地四百里,占领河内之地,前后攻下魏国六十余城。魏国从此由当初的中原霸主,沦为二流国家,再也没有了与秦争霸的资本。
数年后,魏冉派白起攻打楚国郢都,白起水淹郢都,数十万人死于非命,楚国被迫迁都,从此开始苟延残喘。
十多年后,华阳之战,魏冉与白起击败韩、赵、魏,斩首十万。
魏冉并不是一个只懂得用兵打仗的赳赳武夫,他更是一个颇具政治头脑的人物,他把持朝政的三十多年,为秦国树立了恩威。
在不断征战的同时,魏冉也辅以邦交,不拘一格,灵活多变,他卓越的政治才能得以施展。魏冉的邦交策略,可以总结为:蚕食韩魏,削弱齐楚。
魏冉首先以弱小的韩国作为蚕食的第一对象,又吞并魏国河东、河内数百里土地。
秦国与楚通过联姻方式缓和矛盾,又将上庸之地归还,破坏了五国合纵。齐、魏、韩极为不满,以楚国破坏盟约为由,举兵伐楚。楚求救于秦,秦发兵救楚,击退三国之兵。
接着,秦国攻取魏国蒲坂与韩国武遂,随即又将二地归还两国,借此把魏、韩拉拢到了自己一方。这一先夺取后归还的计策,屡试不爽,恩威并济之下,秦国成功将齐、燕之外的四国拉到了自己的旗下。
魏冉时期的秦国邦交,最大的成果莫过于,秦国成功组织起的合纵攻齐。
列国纷纷响应,愿以秦马首是瞻。秦国在诸国中的恩威之盛,如日中天,列国自此开始稽首与秦国结好。
作为股肱之臣,魏冉权势之大到了极点,宫室也奢华到了极点,甚至超过了秦王宫。然而,日中则移,月满则亏。魏冉也开始了走向了“贵极富溢”之路。
魏冉为自己埋下祸根,是从私占宋国之地、擅自围攻大梁开始的。
五国合纵伐齐,齐国大败。魏冉原本的贪婪之心开始大动,竟然私自占领了宋国最丰腴之地,归到自己封地陶邑之中。这不仅违背了秦昭襄王当年不取齐地的合纵誓言,也是对秦王君权的挑战和藐视,自古以来,封地只能有君主赐封,没有可以自己扩张封地的先例。
除此之外,魏冉擅自动用军队,派出白起围攻大梁,白起攻大梁未克,自己反被包围。魏向燕、赵求救,燕赵二王领兵前来函谷关进行交涉,质问秦昭襄王为何占宋地、攻大梁。魏冉的亲姐姐宣太后芈月闻知此事,也惊呼:“我秦国来了个大祸害!”三十多年来,魏冉被三次罢免丞相之位,但都是为了缓和邦交矛盾,是国策所需,并没有真正动摇其股肱之臣的地位,魏冉四任丞相,只到范睢的到来。
范睢当堂驳斥魏冉私用军队那年,秦昭襄王已经55岁,做秦王已经做了三十36年,这些年,他一直都活在魏冉的影子里。
秘密潜入秦国的辩士范睢,向秦昭襄王讲述了列国只知秦有三贵,不知有秦王的局面,以“亲政、除三贵”说服秦昭襄王,被拜为客卿,主管军务。
在范睢的鼓动下,秦昭襄王已经无法容忍魏冉私用国家公器、擅自调用军队谋私利的做法,深深地认为他贪腐谋私,一心经营封地,越过了丞相的权力之界。
此时的魏冉,多年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年老之时,已经逐步失去了当年的政治敏感性,只懂得一心扩展经营自己的封地,丧失了为国为民的公心,并未感觉到危机的到来。秦廷朝野和军中诸将,早已经对其不再心悦诚服。
魏冉黯然收场经过五年的征战,魏冉一再扩张自己的封地陶邑,而秦国并未从征战中得益,秦廷的不满,到达了顶峰。
秦昭襄王终于下定决心,逐步剥夺了魏冉的兵权,彻底罢免了他的所有职务,并下令将其驱逐出咸阳,迁至封地陶邑。
魏冉把持朝政三十多年,自己也变得富可敌国,离开咸阳时,装载财物的马车超过了一千辆,绵延数里。
不久,魏冉“身折势夺而忧死”,陶邑也被秦国收归。
纵观魏冉一生,他确实从未起过不臣之心,因为他始终没有谋反的必要,他自己做秦王,不如养一个秦王,置于掌上,运用自如。
但是他毕竟不是秦王,却把自己当成了秦王,老年鬼迷心窍,把国家公器当成了自己的谋利工具,把秦军当成了自己的私人武装。魏冉一生谨慎,却终于触犯了秦王的底线,以致于晚节不保,最终被罢免驱逐,忧郁而死。
史界两司马,给了魏冉很中肯的评价:司马迁:“魏冉,秦昭王亲舅也。而秦所以东益地,弱诸侯,天下皆西乡稽首者,魏冉之功也。及其贵极富溢,一夫开说,身折势夺而以忧死,况于羁旅之臣乎!”司马光:“魏冉援立秦昭王,除其灾害,荐白起为将,南取鄢、郢,东属地于齐,使天下诸侯稽首而事秦。秦益强大者,魏冉之功也!”然而,魏冉也是历史上少有的得以善终之人。
试想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年?又有几人能在最辉煌的三十年,连续担任最强国的丞相?又有谁能够三十多年,实际掌控一个国家,安然无恙,没有身首异处?又有谁能够在黯然收场,被罢免驱逐的时候带走一生的财物,在封地寿终正寝?
相比那些风光一生,却晚景凄凉,惨死他乡的人,魏冉何尝不是一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