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是阿诚的养母,也是明家的仆人桂姨。桂姨在明家工作十几年,离开明家后走投无路,也是明镜收留了她。按理说,明家善良仁义,在乱世中给桂姨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还帮她抚养阿诚长大,她应该感激明家人才对?
可她却利用汪曼春去世前留下的录音机曝光了明台假死的事,间接害死了明镜,让明家再无大姐。许多人只知道桂姨很坏,却不知道她为何变坏,更不知道桂姨害死明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对付明楼,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桂姨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从贫苦的乡下来到繁华的上海。这里灯红酒绿,充满奢华。桂姨刚来不久,就被金钱和欲望迷失了双眼。她在明家当佣人,明家是上海有钱的大户人家,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家里的物件,都是桂姨这辈子都没享用过的。
看到明家人住别墅、出行有汽车、出入高档餐厅,桂姨心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人,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条件却相差这么多?难道她就是因为出身农村,活该当一辈子伺候人的丫头?
桂姨想过上好日子,但她没有人脉、没有金钱,除了年轻和美貌,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好在正是她的美貌,带给她改变命运的机遇。她在上海遇到了自称商人的刘老板。刘老板告诉桂姨,他是单身,在上海做小本生意,虽然不算有钱,但日子还算富足。
刘老板出手阔绰,心细体贴,桂姨觉得自己嫁给刘老板当老板娘,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结婚户她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一辈子当一名普通的佣人。如果刘老板生意做大了,或许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佣人,享受被人照顾的日子。
刘老板的条件符合桂姨对生活的所有期待,两人便谈起了甜蜜的恋爱。桂姨年轻不懂事,更是偷尝禁果,未婚生子。
女孩子的名声和贞洁,是关乎女人一辈子的大事。那个年代,女子未婚先孕是被所有人不耻的。桂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找刘老板想办法。刘老板认为桂姨一个未婚女子带着孩子不方便,便让桂姨把孩子放到孤儿院,他回老家和父母商量结婚的事,一旦事情谈妥,他就娶桂姨过门,把孩子接回去。
桂姨不知道刘老板是遭受了意外,还是抛弃了他们母子。为了拴住刘老板的心,桂姨到孤儿院接回了一岁的儿子。她相信有孩子在,刘老板早晚都会回来找她。只要刘老板回来,她就能摆脱现在当佣人的苦日子。
原著中写道:阿诚被桂姨领养时,桂姨爱他爱得很深。穿吃用度都是桂姨自己花钱买的。明镜将明楼上好的旧衣服拿给阿诚穿,桂姨也不肯。她私下里说,她儿子就算穿得差点,也不穿旧的。
桂姨虽然是乡下的丫头,但心气很高。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明家是佣人,比别人低人一等,所以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这是她维护自尊的唯一方式,所以哪怕明镜是一番好意,桂姨也绝不接受。
但是,在阿诚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孤儿院里的嬷嬷去世前告诉桂姨,桂姨刚把亲生孩子送到孤儿院没两天,刘老板就把孩子带走了。临走前,刘老板给了嬷嬷一笔钱,让她保守这个秘密。桂姨后来到孤儿院,嬷嬷担心事情败露,谎称阿诚就是桂姨的亲生儿子。
阿诚和桂姨的儿子年纪相仿,桂姨也没多想,就将孩子带回家了。9年过去了,桂姨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刘老板早有家室,他和桂姨在一起,就是想让她为刘家生个儿子。目的达到后,就用计将桂姨抛弃了。
桂姨的信念崩塌了。这些年,她一直在等刘老板回来娶她。没想到她不过是刘老板的一枚棋子,她们认识、相恋、生子,都是有预谋的。可怜她心思单纯,竟然在孩子十岁了才有所察觉。
从这开始,桂姨就像变了一个人,人前疼阿诚,背后下刀子。阿诚每天天不亮就被桂姨用鸡毛掸子赶出来搬煤、烧水、劈柴。阿诚每天吃不饱,干活又没有力气,时常饿昏过去,桂姨不仅不心疼,反而对阿诚下狠手。桂姨痛恨刘老板,因为恨,把自己变成了最恶毒的人。
有人说:对于一段感情,最悲哀的莫过于我走过你的世界,除了被伤害,什么也没有留下。
桂姨就是如此。她走过刘老板的世界,除了被伤害,什么都没得到。曾经她对美好的生活充满向往,可刘老板的绝情,毁灭了桂姨的希望。桂姨一叶障目,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痛恨刘老板欺骗她利用她,她压抑在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便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阿诚。
在爱情中,每个人都希望付出和回报对等,没有伤害没有欺骗。可这只是希望,不是现实。没有人可以预料未来,只不过有的人在感情中受到伤害,会想办法治愈自己,有的人受到伤害,会关闭心门,甚至用报复的方式让自己活在仇恨里。桂姨的三观,就是在仇恨中扭曲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明楼和明镜路过桂姨家,意外看到了被桂姨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阿诚。如果不是明楼和明镜发现,阿诚或许再也无缘看见这世界的美好。
明楼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一直彬彬有礼,鲜少发怒。当他看到遍体鳞伤的阿诚时,第一次大发雷霆。他让人把桂姨的行李收拾好放在门口,等桂姨回来就让她走人。桂姨在明家当了近十年的佣人,明镜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看到阿诚身上的伤,也寒了心。
桂姨知道大局已定,蹲在明公馆门口哭了很久。她大声求明镜原谅她,她在明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家不能做事这么狠绝,因为一件小事将她扫地出门,她以后该怎么生活啊?
明楼让人告诉桂姨,明家不会再给她工钱,如果她继续纠缠,他们就报警,告她虐待养子。既然她对阿诚如此狠心,他一定会让阿诚成才,成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不辜负她的初衷。
桂姨不明白,是刘老板欺骗她在先,她把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爱错付在阿诚身上,有谁能理解她的痛苦?明楼凭什么赶她走?她已经够倒霉了,明楼还要雪上加霜,将她赶出明家。桂姨带着对明家的恨意离开了上海,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以特务的身份出现在上海,向明家复仇。
桂姨离开上海后,阴差阳错认识了日本人南田。南田给桂姨钱财、对她嘘寒问暖。桂姨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情,便听从南田课长的安排,当她的棋子。她平时在东北打工度日,偶尔和明镜书信往来,打听阿诚的情况。直到南田决定启用她,才重新回到上海。
原著里写道:大年三十这天,一个身穿青海色旗袍、围着玉兰色厚厚的毛线披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人,满脸带笑地站在门口,给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明镜的脸上露出欣喜之情、明楼面无表情,明台察言观色,默不作声,只有阿诚反应过大,手中的二胡从手里滑落,砸在地毯上。
明镜劝阿诚原谅桂姨,桂姨的老家被日本人轰炸,她身体又不好,实在无处可去。她离开上海后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是可怜的狂想症患者。当年虐待阿诚并不是本意。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希望阿诚既往不咎。
阿诚第一次无视明镜的话,转身回了房间。阿诚承受了十年的苦难、受了十年的折磨,桂姨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恶毒的巫婆,带给他沉重的痛苦。他想不通,一个女人的心思会恶毒到什么地步,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狠手,甚至想置孩子于死地?
当天晚上,明楼向阿诚解释,他们本来打算将桂姨来上海的事告诉阿诚,和他商量后再决定,没想到桂姨来得这么快,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阿诚的意见,桂姨就迫不及待赶来了。
阿诚难过地说:你们让她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然,你们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反正我只是明家的仆人嘛!
明楼担心因为桂姨的出现,兄弟俩心生芥蒂,耐心解释了一番,才消除误会。阿诚和明楼表面上为日本人工作,其实他们的是,为日本人做事的目的是打探消息,破坏日本人的计划。
阿诚和明楼的工作危险性极高,一旦出现问题,不止丧命这么简单。所以两人做事一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桂姨突然出现,让阿诚心里有些别扭。他讨厌这个毁了他童年幸福的女人,可看到她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又忍不住同情她。
善良打败了仇恨,阿诚决定留下桂姨。不过桂姨出现后,阿诚察觉到桂姨的身份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她就是南田安插的特务,孤狼。
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转变成日本人的潜藏特务,阿诚一时难以接受桂姨身份上的巨大转变。但事实已定,他不得不防备。为了让桂姨露出马脚,明楼故意当着阿诚的面争吵,让阿诚摆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一步登天,站在他之上。
两人争吵过后,桂姨劝阿诚道:你今天的怨恨和不知足都跟我有关系,阿诚,你就听我一句劝吧,明家没有人对不起你,你可别像妈妈一样被人利用,又被人一脚踢开。大少爷今天指桑骂槐的,你就要当心了。真出了事,他是不会留情的。不管金钱也好,事业也好,别跟大少爷争。
明楼将桂姨赶出明公馆时,无论她怎么卖惨明楼都不肯原谅她。明楼善恶分明、眼里不容沙子的行为让桂姨感到害怕。她知道明楼的底线,只要他们触犯了明楼的底线,就算再深的交情也不会让明楼网开一面。她担心阿诚走她的老路,所暗示阿诚不要得罪明楼。
桂姨的潜藏身份是孤狼,目的是查清明家人的,为日本人扫除障碍。南田让孤狼为汪曼春工作,汪曼春虽然表面上对南田忠心耿耿,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明楼又是汪曼春的初恋,她想借机试探,如果明楼真的是共党,汪曼春会如何做?
汪曼春认为桂姨约她在这里,除了交易情报,还想置她于死地。桂姨察觉到汪曼春十分怕死,安慰汪曼春不要紧张,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危险的东西。她快速表明身份,她是来帮汪曼春的,不是来害她的。
她知道汪曼春恨透了明镜,便以此为突破口,告诉汪曼春,她为明家人卖命工作,明家人却让她流落街头,是南田课长收留了她,让她挖出更多的抗日分子。她已经发现明镜是抗日分子的事情,她相信汪曼春和她一样,都恨透了明镜,所以他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桂姨不愧为特务,她善于观察人心、揣摩人心,汪曼春不信任她,她寥寥数语就让汪曼春接受了她的情报。并且将明台身份可疑的事情,也告诉了汪曼春。
后来明台消失,桂姨通过汪曼春遗留的录音机,听到了明台的声音。她确定明台没有牺牲,便将此事告诉了明楼的上级藤田芳政。为了让藤田芳政相信她的话,她故意用录音内容试探阿诚。阿诚听到明台的声音,神情十分紧张。藤田芳政是多疑之人,自然料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明楼和阿诚以为孤狼不过是个小角色,和藤田芳政比起来,不算什么,所以从未想过花心思防备她。谁知孤狼的实力超出他们的想象。
她知道明镜心软,为了重回明家,提前和明镜书信往来,靠卖惨博取明镜的同情。她时刻防备明楼,就是知道明楼心机深重,不好对付。她了解阿诚,知道他嘴硬心软,所以就算看到了明楼和阿诚争吵,也抱有怀疑的态度。她和汪曼春只见过几面,却叮嘱汪曼春不要被情所困,被明楼利用了还不知情。
孤狼活得很清醒,如果她和明楼是一条船上的人,一定是十分得力的助手。可惜她站错了队,为了活命帮日本人做事。甚至为了立功,联合藤田芳政设局,让明镜抱着骨灰盒上了日本人的火车,利用明镜引出明台。
原著中写道:明镜紧紧抱住装着的骨灰盒,在桂姨的要挟下上了火车。桂姨用力将明镜推到座位上,甩手给了明镜一个耳光,冷森森地逼问道:明台在哪?我告诉你,你和明楼都是一丘之貉,如果你们肯和黄军合作,还有一丝生机,你们要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阿诚知道明镜抱着上了火车,也知道了桂姨的诡计,立即带人赶来救明镜。桂姨发现不对劲,拔腿就跑。阿诚找到明镜,准备带她离开时,桂姨出现了。她手里拿着枪,枪口对准阿诚。
阿诚命令桂姨放下枪,他已经知道桂姨就是孤狼。桂姨看到阿诚充满杀机的眼神,唏嘘不已:阿诚,我真是看错你的,我一直以来想重用你,栽培你,其实你就是一条毒蛇……桂姨话没说完,就被明楼击毙了。有人说,桂姨这个人作恶多端、心肠歹毒,但她心里有阿诚。不然她也不会栽培阿诚的。她之所以变坏,主要是钻了牛角尖,被爱情的仇恨蒙了心。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嘛?
桂姨年轻时,三观没有正确建立。她从乡下来到大城市,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迷失了本心,妄想靠爱情扭转命运。她爱刘老板,但这份爱里夹杂着虚荣心,所以刘老板利用她的弱点,欺骗了她整整十年。
桂姨固执地认为她是这段感情的受害者,却没想过她带着虚荣心和刘老板恋爱,又何尝无辜?一个人如果没能力为自己的虚荣买单,最好不要虚荣,否则,代价是沉重的。
桂姨受到的伤害,是预料之中的。可她把愤怒转移到阿诚身上,差点将阿诚虐待致死。明楼痛恨她对无辜的孩子下手,她不仅不反思,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明家人身上,怪明家人不给她活路。
雷米在《心理罪》中写道:仇恨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滋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玩笑话,都可能是仇恨的源头。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就有理由仇恨。
桂姨一直都活在仇恨里,她认为她弱她有理,不管做什么错事都值得被原谅。只要和她对着干,就是她的敌人。就像明镜善待桂姨,经常接济她,桂姨却对当年被赶出明公馆的事情怀恨在心,多次想置明镜于死地。她在明家呆了十几年,从未有过感恩之心,却因为南田的一点小恩小惠蒙蔽了心,不分善恶。
其实人生在世,任何人都不欠你的,理解你是情分,不理解你是世道。那种我弱我有理、你强你必须帮我的心态要不得。她曲解别人的善意,固执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她对阿诚不好,老了以后想回头找阿诚,说她身体不适,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原谅她。阿诚不理睬她,她就责怪阿诚心狠,没有同理心。桂姨一直都活得很偏执,也许桂姨从一开始就是不懂得知足和感恩的人,所以才会被刘老板利用、未婚先孕、最后不得善终。
爱让人迷失,恨让人愤怒,冷漠让人麻木、而放下,让人长大。桂姨就是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在恨意中迷失了灵魂,忘了她来到上海的初心,就是过平淡的小日子。如果桂姨能放下仇恨、不要因为恨扭曲内心的善良,在明家本本分分做事,也许她的人生,又是另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