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我穿书了,当时我正在某moba手游上挑灯夜战,战况惨烈我嚎啕大哭,吞了两颗褪黑素勉强睡着且一夜无梦,以往的时候吃褪黑素我都会反复做梦。
醒来时我盯着帷幔,伸手反复拍打脸颊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门外传来了怯声声的:“姨娘,您醒了吗?”我闭上眼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答案摇摆不定到底是穿成了哪本书,翻身开口道:“醒了,进来吧。”丫鬟端着铜盆小心翼翼地放在边上,战战兢兢的替我梳洗着,拿手帕的手上还带着伤,瞧见伤口的这一刻想起来我穿到了一本烂尾的书里,书里这个角色叫苏棠缨,就是一个炮灰,书里对她的描写并不多,统共就写了二十来章,记载着她嫁给北霁王诞下一子后香消玉殒,而她的孩子随着她离世后过得并不好,在五岁时出水痘也死了。
“姨娘明天回门,王爷说同去,王爷还说今天就不用去请安了。”小丫鬟替我描眉,自言自语,我没说话盯着镜中的容貌,蛾眉曼睩朱丹薄唇,她也不是那么漂亮,勉强算得上清秀一词。
“我身体不适,想一个人呆会儿。”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将她赶出去,但凡我再多说一句我都得露馅,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将她赶了出去。
睡一觉吧,睡一觉我应该就会回去了。
我还在睡梦中迷糊着,丫鬟敲着门问:“姨娘,你好些了吗?要请个大夫吗?”我神志不清想要回应,喉咙发不出声,脑袋沉沉就又昏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口干舌燥想爬起来可惜全身乏力,意识也逐渐削薄,也许我要穿回去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在我的手上绑了一根线,像是在诊脉,有声音低低道:“姨娘应是夜里染了风寒,待老夫开副药方,煎了喝了就好。”有人拿着温热的汤水往我嘴里灌,我适才清醒。回去的梦破碎了,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瞧着丫鬟一脸愁容,我问她庖厨还有吃食吗?饿了。
她听完欣喜的跑出去端来一碗清粥,“姨娘这是庖厨里新熬的,您喝一些吧。”她想要服侍我喝下,我拒绝了。
我穿书的第一天都在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在睡梦中就被喊醒了,“姨娘,该起来梳洗了。”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只是坐在马车里,路上很是颠簸加上昨天发热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北霁王坐在一旁和我无再多交流,我心知他有多狠辣,也不想与他攀关系,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____下了马车,马上就有小厮在门口来迎接,我环顾四周,牌匾上写着“苏府”二字,想来原主的身份也不会太差,愈发想不通一个大家闺秀怎么给人做妾,不过想想反派是王爷,也就合理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
“二小姐回府了。”小厮将我领进厅堂,众人瞧见我与北霁王一同进来时,有些差异,我由丫鬟扶着进门,厅堂正中央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襟危坐,见到北霁王后忙让丫鬟搀扶着她起身行李,想必这就是原主的祖母了。
北霁王倒是很给面子,与原主的父亲寒暄。没多久开始传唤用午膳了,在饭桌上我将原主的关系网捋了捋,现在原主最大的靠上就是北霁王,原主在家里是庶出,并不怎么受待见,婚姻自然无法自己做主,还好生的几分姿色,家中为了拉拢北霁王将她送去给北霁王做个偏房。
她自然不是愚昧,在书中也颇有几分手段。只可惜红颜命薄。
这顿饭吃的我神经紧张,原主的母亲在府中举步艰难,只能在院子里吃小厨房里送过来的酒菜,我别过北霁王,称有些体己话想与母亲说,他点头应允,就跟着丫鬟到了小院,小院简陋无比,推开门时,女子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起身愣着看我,“棠缨,阿母对不住你。”“你阿父,他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都怪阿母没个好出身,不能帮你觅夫婿,你才委屈做妾。”“王爷对你好吗?”她有些内疚,脸上的神色全是哀愁,说着眼眶也红了。
“阿母,我…”我不知如何接话,她过得太清贫了。只得由她抱着,我用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可以摸出原先的料子不差,只是水洗多次后变得粗糙,“阿母,我在北霁王府里过得不差,王爷待我挺好,您别担心。”我捏了捏衣袖里的两张银票,这钱可能是原主存的,是二百两。等她松开我,又于我说了一会儿话,我才将这钱递给她,“王府上下人多眼杂,你不得留着钱打点吗?阿母在这虽是穷苦却也不至于饿着,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新妇,容易被欺负。”她说着声泪俱下,我拗不过佯装答应,趁她松懈时丢下钱跑出门。
我出了小院理了理衣服,擦了下眼角,原主的母亲或许是疼她的,如果我可以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就替她尽尽孝吧。
天色不早了,我跟着北霁王乘上了马车,他如同来时一样,沉默不语,我有些局促脑袋也是乱糟糟的,一时之间开始为自己的生计担忧,书里写原主的情节都是在衬托正妃,不过我穿的早,北霁王还未娶妻,只纳了我这一个偏房,今日回门可以看出原主家人对她是冷漠的,连她的亲身父亲也不愿搭理她。如果不是北霁王在场连装也不愿意装。
马车行驶着,有人过来通报,北霁王一听就示意车夫停下,那人伏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他听完后脸色不对,那人走后,他也就下了马车。
他走后压抑的气氛没有了,我舒舒服服回王府去。
_______穿过来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与北霁王碰面的次数并不多,最近的一次相见是在月中,男主为了博女主欢心举办了一场赏花宴,我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自然也受到了邀约,贵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是情有可原。来这场家宴的多半是未婚男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得让自己好看些。
我在观景台上无聊的四处张望,一袭淡雅令人眼前一亮如出水芙蓉般频频吸引目光。这人正是女主。
因为是家眷所以只能坐在一侧陪着北霁王,他与太子的对话题暗藏玄机,原主或许也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被人加害吧,小丫鬟给我端茶时,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滚烫的茶水溅在了因欣喜而小跑过来的女主的裙摆上,北霁王呵斥我为何如何冒失,我做落泪状,眉头紧蹙行礼道:“都是妾的错,适才杯子太烫,妾未拿稳才贸然伤到了姑娘,姑娘可还好?可曾烫到?”说着我就要去拉女主的手,女主有些不自然,挣脱开道:“无碍,我去换身衣服即可。”她随即转头对男主甜甜一笑道:“太子哥哥,你答应陪我去赏花不许食言哦。”那次回府北霁王有些生气,他或许是后悔同我同去,只让嬷嬷在家里多教我规矩。
“姨娘虽比不上王妃,可毕竟也是北霁府里出去的,怎能这般不懂礼数呢?”嬷嬷说教起来一板一眼,真是觉得耳朵长了茧子。
日子是这样活着,我还算安稳,也逐渐熟悉了这个地方,待我开始捋清情节时也开始物色王妃了,待她过门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北霁王日日早出晚归,一月里只有两天会留宿在我屋里,我与他交流甚少,夜里也只是共枕而眠。
丫鬟恨铁不成钢着急道:“姨娘还是尽早诞下子嗣方可保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与平安。”我笑了笑,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王府里,我不想死。
隆冬时,北霁王向王妃下聘礼,计划着来年立春便完婚,我计划着出逃,我知道被抓回来结局定然不妙,可也只能一试。
王妃可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否则怎能将无依无靠的幼童害死,我让丫鬟少量多次的去变卖的一些贵重的首饰,这些可全都是北霁王心情好时赏赐的,我平时不爱带换成现钱也有保障。
我已经盘算好了,离开后走的越远越好,人各有命有时我会想为什么我穿书不能穿成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小姐呢。
北霁王妃是书中的名门望族,迎接她的排场定然不小,我也收到了一封从家书,信中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问我嫁过来也有许久怎么肚子没有一点动静,再这样下去等王妃来了整个府上就都没法拥有北霁王的庇佑了。
我对此事嗤之以鼻,点燃了蜡烛将纸张烧的一干二净,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想来原主也是照做了,可也没有活下来,书中原主一家因为反派自缢后也都被流放了。
____在这隆冬时节连风也格外凛冽,我抱着汤婆子不肯出被窝,小丫鬟也对我无计可施,她说:“姨娘,您再不济也起来走走吧?天虽冷些,好歹再屋子里活动活动疏松胫骨吧?”她真的把我想得太勤快了,能在床上解决的绝不下地。
她没辙了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嘻嘻道:“姨娘,上元节时有灯会您去看看?”“你想去吗?”“想去。”她倒是很诚恳,满脸期待,不得不夸一下她了,作为原主的陪嫁丫鬟,原主在得知要给北霁王做妾时,发疯喊着不嫁,还拿着想要自尽,她上去把刀夺了下来,原主和她僵持下不慎把她刺伤,她不曾有丁点儿埋怨,还能尽心尽力的伺候我这个后来者,可谓忠仆。我虽不能随意出府,但也比仆人容易些,上元节北霁王会入宫与皇家同过,我身份卑微自然无法同去,那时出府也没那么难,且不久后我就要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了,就勉为其难的陪她去看看吧。
小丫鬟得了我的允诺兴高采烈的下去了,我裹紧被子让人将碳火点上,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是发呆度过,外面的风吹草动与我而言毫无瓜葛,近来过得顺风顺水,差点萌生出在这安享晚年的念头。
我过来的时间线真的很早,北霁王遇刺这件事还没发生呢,在王妃嫁过来后的仲秋夜,北霁王同王妃上花船时才遇刺的,他为博佳人一笑花,王妃挺身而出挡下了一箭,这件事后他们更是琴瑟和鸣,惨的就是原主啦,书里写着同年北霁王遣散了府中其他妻妾,苏棠缨成了一枚棋子,随时就可以抛弃的棋子,也成了府上唯一幸存的妾室,王妃的眼中钉,特别是在原主怀孕时,受到的刁难更多,即使我在看书时心疼他又如何,入局后我才是草芥。我不由得头皮发麻,早跑活得久。
北霁王的处事能力很强,每逢佳节就有人上来巴结,但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府上谋事十天半个月就只见得上一面,书房里拜帖堆了一箩筐。
原主前期的生活应该过得不错,至少我现在就是这样,虽是无聊但吃喝不愁。
因我穿书而来,在这儿并无要好的手帕交,主要是有也不认识,那些金兰书中也就一笔带过,写着她有了身孕只来了两个探望,好在后院园中有半亩方塘,我还能在哪儿钓些鱼虾。
刚来的前两天我还想看些书解解闷呢,可是翻开册子上面字是一个也看不懂,能怎么办.
_____爆竹声震耳,我还在睡梦中就被闹醒了,北霁王对他的仆役很好,所以都对他忠心耿耿,我有些想要赖床,把头埋进被子里,回想昨日,我真是这辈都没这么尴尬过.
守岁前管事就发放了银钱让家生子回去过节了。
庖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北霁王在宫中待到后半夜回来同我一起吃食,我与他实在无话可说,偌大的厅堂里除了我的咀嚼声再无其他,“今夜本王留宿你屋中。”我闻言嘴角一顿,偏偏我还不能拒绝,“诺。”“王爷慢用,妾先行告退。”他放下玉箸,“慢着,本王与你同去。”我耐着性子等他吃完,跟在他身后踱步,真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苏姨娘过府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吧?”他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我竟有点结巴,“是…两月有余。”我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想抬头看他,他也不知道同我说什么,脱口而出的话也被咽了回去,合上嘴巴走在前面。
推开房门暖气迎面而来,煤炭焦气涌入鼻腔,他被熏得皱了眉,其实我早些时候想走是因为屋外实在太冷了,就让丫鬟把碳火烧着,等我回来前一刻钟开窗透透气,谁知他竟说要在我这留宿,本想着早些回来开窗通风让他觉得我过得清贫或许后面卖惨还能早些脱身呢,气氛尴尬到极点,我蹰在房门前不知进还是不进,他倒是先迈进去了,“本王累了,让庖厨烧水本王要沐浴更衣。”我咂了咂嘴,束手无措,“王爷走了这么久定是渴了吧,湘月你去给王爷沏茶。”小丫鬟看着我眼神古怪,还露出了一些难以言喻的表情,然后跑出去吩咐庖厨烧水,他眸色暗暗,示意我过去给他宽衣解带,我的手僵住了,只觉得地面生了根将我束缚着寸步难行,“还愣着做什么?”“…王爷进来天气寒凉,还是别那么早宽衣才好,免得着凉。”我沉默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
“难为你有心了。”神经病,我心里暗骂,坐立不安的等待丫鬟回来,大年三十来我这折磨我,真是晦气,快点去把王妃接回来,你们鸾凤和鸣,我只想吃饱了睡大觉,别管我啦,最后只有一个诉求,别杀我。
许是内心戏太多我面目狰狞,他拿手弹了我的脑袋,“水来了,替本王更衣。”小厮提着两桶水进入屋内,我皱了皱眉,不情愿的将他的外袍脱下,对着小厮道:“愣着干嘛,替王爷沐浴。”福了福身夺门而出。
夜里气氛多少有些诡异,他合衣坐在床上,我坐在不远处的榻上,“你不睡觉?”他有些不解,睡是要睡的,但是不太想和他一张床。
“王爷,妾有些不适恐将病气传染给您,睡在榻上就行了。”“嗯。”他吹灭了蜡烛,没了声息,想来是睡着了,因为怕冷的原故我将碳炉围在床边,可恶,现下他最舒适了,我将被子裹紧,蜷缩在一角,我不敢动,一动就是凉风阵阵穿堂而入,我保持这个姿势大概有半小时吧,迷迷糊糊睡着了。
_____“姨娘,元日顺遂。”丫鬟替我梳洗着,北霁王一早就入宫了,他们是一家人团圆,我思来想去,穿书的一个原因可能是我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魂穿过来或者我和原主互换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失联了,一大早给我整emo了,一整天心情不佳,睡的都比往日早,第二日我还未起,就有人禀报说:“姨娘,夫人来了。”我瞧见一个人影很眼熟,说完人影就被领了进来,“阿母。”我喜出望外,“您怎么来了?”她比起初见时脸上有了血色,想来日子比之前好了,“您身体可健安?”她点点头才道:“你阿父许久不见回信,担心万分让我让探望你。”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一家子人都在算计我罢了,“阿母,王爷倾心袁家姑娘,立春后二人便要嫁娶。”我眸中氤氲而起,一颗颗泪珠滑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又哽咽道:“阿母你也知袁家姊妹个个都是心狠的,我.”她拍拍我的背,连连叹气,最后整个屋内只剩下我低低的啜泣声。
我让丫鬟送她出府,丫鬟告诉我说她上马车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母子连心,想来她也知道我的处境。
那件事过后我见到北霁王的次数变多了,他总会在夜里来我房里睡在我围满碳火的床上,而我只能屈身去睡榻。
再忍一忍吧,等到王妃入府我就可以回到我心爱的小铺上睡觉。
正月十四夜里我同北霁王说起我想出府逛灯会,他允了,我心满意足的睡去,到了第二日丫鬟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姨娘,还记得您十岁那年就是在上元节的庙会里将我从牙子手里买回去的,姨娘您还因此挨了打,湘月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见您。”难怪她这么忠心呢,书里可没写这么一段,原主原来如此鲜活。
“嘶。”她说着话下手失了轻重,梳好的发髻有一些紧了,我疼的吸了一口气。
“姨娘怎么了。”“没事,替我拿件斗篷,我们走吧。”出府时北霁王已经替我准备了马车,在这本书中除了让原主当一枚棋好像也没有做其他加害原主的事情。
那车里有暖炉,我坐着也不觉得冷,看了下天热对丫鬟道:“莫贪玩,我们早些回来。”我记得这次会有个剧情推动男女主,但是不记得是什么情节了,书里写着,入夜时分,月上柳梢头,阮皎皎立于人群中,纤弱的身影总是抓着太子的眼球,让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应该是宫宴结束,男主出宫陪女主,女主贪玩看着街边的琳琅满目很是喜欢,男女主想会必然会出现刺杀落水等情节,我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我同小丫鬟逛了几圈,还在庙里求了一签不好不坏,有些乏了,就随意找了一家酒肆果腹。
“湘月,戌时我们就回去。”她点点头,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可爱的虎牙,我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姐,您吓我一跳。”大概是八点半的时候,河岸边有许多贵女站在边上放花灯,湘月拉着我想往人群里钻,被我制止了,人太多了,万一掉进河里怎么办?
“许是出来太久了,头有些晕了。我们回去吧。”马车行至不远处,就听到一声惊呼:“有人落水啦。”后来的事情不得而知,我们走后庙会就被围了起来,闹到了子夜时分才结束。
_____上元节过后竟然下了一场春雨,庖厨的消息最为流通,湘月整日泡在庖厨里,她听人说那天我们走了之后阮皎皎被一个贵女推进水里,那女子恋慕太子许久,成天看着他们二人出双入对心生妒忌.
这是过了没多久,北霁王就要大婚了。
成婚当天,王府热热闹闹。
湘月满面愁容的往着我,眼中深色不明,“姨娘,您说王妃善妒吗?”知道她在担心我,我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个嘘声的手势道:“人多眼杂,切莫再惩口舌之快。”我收拾好包裹换上了丫鬟的服饰,想要出府探探路,府中张灯结彩,只可惜还没出府就被拦了下来,我只得胡诌一个借口:“姨娘想见她阿母,特让奴婢去请来。”侍卫不放行,道:“王爷吩咐过了,连只苍蝇也不能放不去,你回去告诉苏姨娘改日吧。”我只好作罢折回小院里。
我记得我穿来的第二天踏出院门,回首时只有院门口挂着两盏灯笼,随着风吹四处飘摇,摇摇欲坠,门外连贴个喜都是多余。
“姨娘别难过。”湘月不知从何处抓来的喜糖往我手中塞。
“湘月.以后别没事再上前院晃悠了,你为我做的够多了,王爷的心不在这,免得惹王妃不开心,我们守着小院过好日子就好啦。”这丫头没事就往庖厨跟前凑,有了吃食就往前端,真当我不知道,我的心又不在这里,我也不能告诉她如果王爷多来几次,我后面就会死,只能千叮万嘱的告诉她谨慎行事。
喜宴摆了三天,我在小院里足不出户,不是我不想出门,而是因为妾室没有资格上桌吃宴席,等到宴席结束,我每日就要去给她请安,还要给她敬茶,好卑微.
王爷怎么还不多纳妾,我在这待着真是如坐针毡。我去请安时,她笑意吟吟的扶起我,美眸里满是喜悦,“姐姐来府上许久,阿妍有许多不懂的事还得请教姐姐呢。”我知她,心如蛇蝎笑里藏刀,忙道:“奴不敢当,奴自是有问必答称不上什么指点。”她听完心情大好硬要拉着我寒暄,回小院时我仿若虚脱了一般,后背冷汗直冒,一个踉跄没站稳险些摔倒,还好有湘月扶着,“姨娘.”那样一张好看的脸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啊,我胆子这么小怎么斗得过她啊,原主你快回来吧。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和原主的恩恩怨怨,“湘月别说了,我想睡一觉。”从那日之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一个边缘人,王妃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知道这样很卑贱,可是我只能这般才能活命,事情的转机在于中秋灯会,我知道这个情节,他们期中定有一个人受伤,如果那个人换成我呢。
花船上坐满了女眷,北霁王施展轻功抱着王妃踏着船顶到了最中心的那艘船上,人人都在夸他俩鹣鲽情深,羡煞旁人,没有人知道危机周围暗中四伏悄悄来临。
____花船上舞姬身轻如燕,柔若无骨,围着二人翩翩起舞,又有烟火飞入天空洒下点点星光绚烂无比,我前身所在的城市有燃放烟花爆竹禁止令。我已经许久没看过满天烟火,尽管此景赏心悦目,现在我也无心观景,伴随着烟花齐鸣,有一倒冷光从水面浮出,“王妃小心。”他将袁妍揽入怀中,场面引起了一阵骚动,舞姬们被吓到,尖声叫唤着,刚抓住那个水中冲出来的死士,制止住骚乱,谁知舞姬中又有一人从腰间抽出软剑刺向北霁王,我眼疾手快的冲上前挡在了他们二人身前。
当然这俩人都在嘴里含毒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北霁王命人封锁了所有出口,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都是太子的手下,他也是知道的,二人明争暗斗着,肯定是不会错过每一个能致死对方的时机,最后此事不了了之,因为剑上淬了毒,寻了许多大夫给我配制解毒丸,府里忙成一团,在此期间我高热不断嘴里一直喊着:“母亲。”最后北霁王将原主的阿母从苏府接了过来,我醒来时已经是十日后了,十日里滴水未进,入口的全是汤药,我腹内隐隐作痛,“呃.”只能发出一些单音字嘶哑难听,湘月是最早发现我醒来,她给我端来了一碗清粥,“姨娘,您醒了。”我裂开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又再她的伺候下吃了一些粥,我才躺下,袁妍就过来了,她的嗓音脆生生,“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这几日我们多担心吗?”我知道她没安好心,可仍要装装样子,“呃.”好吧嘴巴发不出声,我用手胡乱比划,“.”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湘月替我回答道:“多谢王妃关心,姨娘才醒恐伤未愈,等伤势好了,定会过来向王妃请安。”怎么说呢,我原意并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说要向她请安的意思,不过算了,把人打发走才是上上签。
他们夫妻二人都将我这小院当做是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虽然本来就是,王妃走了半刻钟,北霁王又来了,他问我好些了吗?我屏退左右,让其他人都出去,屋内只剩下我和他,我撑起身子,竭尽全力吐出了几个单音字:“王,爷,放,我,出,府。”他不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本王亏待你了?”“王爷,我是同你,谈条件,我有秘密要同你交换。”我尽量说的慢点,让整句话听起来完整些,“您放我出府,我不想死。”他目光倏地阴沉,语气也变得不善,“呵,在本王王府里难道会害死你不成?”“王爷,你斗不过他的。”最终我还是败给了我的怜悯之心。
“王爷我知道你母妃是谁害死的。”我颤声道,一瞬间周遭的氧气变得稀薄,脖颈处被他的手指掐住,我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说你是谁派来的?”再使劲些我就会命丧于此,我奋力的拍开他的手,最后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松手了,我拼命吸气,“王爷,您要是想知道谁害死您母妃,您就让人去宫里给那位送一道芎归汤。”我有些没了底气全盘托出,只能让他更怀疑我吧。
___“王爷你信我,我要是想害你早就下手了。”我见他沉默不语表忠心般地又补了一句,说完因情绪剧烈波动而咳了起来,他喊道:“来人,苏姨娘身体不适,快去请大夫。”湘月进来见我脖子上乌青,拿了药膏替我涂上,我喝了几口水后沉沉睡去,睡到后半夜醒来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我壮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报复心起,我重重的拍了下去,“啪”的一声,清脆悦耳,我还想再打一遍,谁知抬起的手直接让人握住,“睡个觉都这么不安分。”挣脱不开,我反问道:“王爷怎会在我这?”“本王想去那里还要报备吗?””我不做声了,一旁的呼吸声平稳,我也跟着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来我屋里的次数也变多了,我知道又要开始过剧情线了,只是我记不太清了,按照时间线推算,再拖着出不去的话,我只有一两年的活头了。
霜降过后的一天夜里,北霁王被人下了,我正在吃着瓜果,他一进门就气喘吁吁,眼神迷离想抱住我,我闪躲着磕磕绊绊得跳窗而出,原来原主是这样的情况下才怀上孩子的.
我跑出了院子,总觉得就有人在身后追着,我到了花园躲在假山里不敢出声,后半夜在石堆里过的,请安的时候我听说袁妍的贴身丫鬟成了新的姨娘,我胸口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松了一口气,不用那么着急出出府了,有人替我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我很疑惑,如果我没有推动剧情也可以继续下去的话,会改变什么吗?
很快我的疑虑等到了应证,那天我去探望阿母,起初是门外的小厮拦着不让进去,我搬出了北霁王的名号僵持了许久才放我进府,数月未见,她形如枯槁,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人要权力且视人命为草芥,“怎能如此对你?”我攥紧拳头,“是不是因为我不听安排他们就囚禁你?”我顿感无力,瘫软在地上,来这里这么久了,我总是以现代人的思维去思考,可我忽视了真心待我的丫鬟真心待我,替我受苦的母亲,就算是原主的母亲,可现在是在借用她女儿的身体不是吗?我一走了之她们怎么办,天真的想着逃跑带上她们,但事实给了我一记耳光,以我的能力真是力有未逮,我到底应该如何才好?
她还想要替他们辩解可是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我抱着她迟迟不肯松开,湘月看着天色不早了,想让我回府,我放心不下她,现下最好的办法是带她走,“王爷欠女儿一个人情,女儿这就去让他将您带到王府里。”我依依不舍的坐着马车走了,那件事情过后北霁王接连好几天都没回来,我等不下去就在他的书房外待着,我本想去找他商量此事,可惜也等不到。
袁妍现在并没有心情管我,因新姨娘是她的心腹,在袁府里做的事情她都知道恨不得立刻将她灭口了,只是她不能,她也只是家里为了讨好北霁王的一件物品罢了。
____冬日里开始下雪,新姨娘的小腹隆起,早晨去请安时袁妍皮笑肉不笑的慰问着,我不由得替那人捏了一把汗。
袁妍对我倒是关爱有加,我知道她是想拉拢我让我成为她的替罪羊。
我计划着阿母过来,找了几次北霁王都碰壁,我也就只能拖着。
北霁王回府时先是去了袁妍的院子里陪她好几天,我终于找到机会搭话,阿母过来的前一天我与北霁王达成了交易,把接下来男女主的计划一一列举出来,他答应让我阿母住在我的小院里。
名义上是住在小院里,实则是为了更好的监视,如果我骗了他,我和阿母都要死。
清晨雪花纷纷扬扬我坐在王府马车里,下车时就算披了大氅也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苏府的人并不知道我今日回府,我去小院时她穿着旧衣正在洗碗,前院厅堂里苏府众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聊天,瞧见我时神色都变了,我搀扶着阿母出了门,苏老爷气的摔碎了一盏茶。
本来他还能以我母亲的性命要挟我再从北霁王哪里获得好处,现在人财两空。
此时他若是投靠男主就是叛徒,北霁王饶不了他,若是还在北霁王手下做事,也会治他于死地,现在他还有一枚棋,就是他的三女儿,将她送给太子当侍妾也许能保命。
北霁王偶尔会住在我屋里,依旧是我睡榻,他睡床。
他告诉我苏父的计划后,我心漏了一拍,故事开始偏离主线了,那我知道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变,我提醒道:“王爷,妾同您说的句句属实,只是现在趋势不同了,王爷多留意。”那天夜里我睡的不安稳好似掉入冰窖里难以呼吸。
我离不开府,像一只笼中雀。
转眼就到了立夏,北霁王府有很多藏冰,新姨娘有孕不能吃,我就分得多了些,她快生产了,我让丫鬟闭门不出,这节骨眼上万一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轻则几十板重则小命没,阿母过来半年之久,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平复如旧。
夜里雨声淅沥沥下个不停,河岸边的石子路上粘满了泥土,有人在拖着箱子吃力的往水里扔,水声伴着雨声,未掀起波澜。
现在她被沉塘了,明明这情节好像在两百多章的时候,怎么提前了?
____阮皎皎夜里做了一个噩梦,从梦里惊醒时已是寅时,她望着隐隐月色不由心悸,成熹已经失踪了三天,她也找了三天,去尚源寺祈福回来的路上她们遇到一群歹人,刀枪无眼,成熹挺身而出替她挡下一剑,她被太子躲在不远处的暗卫搭救,成熹当着她的面被人掳走,阮皎皎怎么也想不到成熹会被人害了,天翻鱼肚白,明熹端着安神汤进来时她也未惊觉,脑海里又浮现出的是成熹被捞起来时的惨状,找到成熹是有人在湖中垂钓,湖里的鱼肚里装了一些稀碎银块和木屑,于是就有人以为这湖里有宝贝,成群结队的去捕捞,捞上来那红木箱上刻满了喜,还嵌着梅兰竹石的图案,几人捞上来时,箱子十分沉重,怎么也不敢想象里面装着一个人,二话不说就用石头砸开了锁,打开箱子恶臭扑鼻,少女被泡发后开始腐烂,纷纷作呕。
太子暗卫混在人群中认出是阮皎皎的大丫鬟成熹,阮皎皎自然不信,但是她认出来成熹的贴身衣物,是那时候在庄子上两人偷溜出去她买到的手帕。
少女摇头晃脑的样子历历在目,脑海竟回荡着少女的话语:“小姐,奴婢一定对您不离不弃,小姐,奴婢一定服侍您到老去。”阮皎皎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太子眼疾手快的扶着她上了马车,“皎皎,本王一定替你找到害死成熹的幕后凶手,给你报仇。”___新姨娘早产,她难产昏迷不醒,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尽管我处处提醒她小心庖厨送过来的吃食,不要太过于张扬但她根本听不懂人话,一些人得势后本就扭曲的性格在无需隐忍的情况下变本加利,新姨娘是如此。
生下了个男婴想来日子定是不好过了,无依无靠后就会过继到袁妍膝下,替曾经的丫鬟养孩子她怎么可能乐意。
婴孩在襁褓之中哭喊着,我跟着袁妍去瞧过一次,她握着新姨娘的手道:“青漓,你我主仆一场,我原打算你25岁出府时替你寻个好人家,可你的命还是你自己选的啊。”青漓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她阖上双眼泪水淌出,如果还有机会重来她绝对不会夜里出门,王妃如何与她何干,她是王妃陪嫁丫鬟,来时就注定随时牺牲,王妃出嫁的前一日夜里,她同雪遥被管事告知如果王妃不曾怀有身孕他们就会给王爷下药,需要让她们盯着二人,尽早让王妃诞下嫡长子。
那天夜里袁老爷假借着有要是商量,让北霁王在聚春阁里用膳,他们在酒里下了药同北霁王小酌,剂量不多确难以把持,王爷回府时本应该眠在王妃房里,谁知他回来后怒气冲冲的去了苏姨娘的小院.
青漓想着眼泪更是止不住,她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只是去小院喊王爷,谁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上了姨娘,往日主仆情分已不在,她深知自家小姐的性格,自己是时日无多,不如好好享受。
袁妍走后她长吁一口气,好像这一生如此漫长,她也才18岁.
后来我去看过她几回,她的气色好多了,我没敢给她送吃食,我怕吃出问题来我要担上的罪名,婴孩也长开了养在她身边,她和我说她要把孩儿送去与佛结缘,至于她自己也要削发为尼。
幼童被送出府的第三天北霁王扇了她一巴掌,子夜时分除了守夜的仆役其余的人都在睡梦中,我实在好奇她是怎么大半夜将孩子送走的,这是北霁王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是有些气,毕竟孩子流落在外,他命人去加快寻找,想来应该很快找到,我原以为她是征得北霁王同意才送出府的,没想到她太过于莽撞。
袁妍在旁边看着眼神里充满蔑视嘴角勾勒着一抹察觉不到的笑,青漓捂着嘴角,北霁王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力气自然很大,她嘴角渗出血笑的有些凄凉,我不敢上前阻止,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因为北霁王的一巴掌,她的脸上出现了红手印,微微肿胀着:“王爷,妾已时日不多,还请王爷善待我儿。饶他一条生路吧。”北霁王不解的看着她,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男的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这么不上心,是因为不够喜欢吗?所以觉得女子都是玩物.
____袁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病态心理,从她爱折磨人这一点上来看,还有一些严重,高门贵女的生活想来也不太好过,要比琴棋书画比吃穿用度,在家中一旦不受宠就会穷困潦倒,比如原主。
她能风光的家到北霁王府足以证明她多少有点本事,青漓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只能说还是太天真。
王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北霁王好几天都留宿在袁妍处,二人肯定想尽早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什么避子汤现在也不喝了。
我同阿母锁上门在小厨房里过日子其乐融融,我常常会想如果我们是平常百姓就好了,我要是安心睡觉不打游戏就好了。
不知道我父母发现我猝死在床上会不会哭泣,不知道我是住进ICU还是在深山老林里。
记忆力也开始衰退,导致我每天都拿着竹子削尖了沾墨水当铅笔写字,闲暇之余就开始背九九乘法表背唐诗宋词,古代竹简随处可得,我用刻刀刻上了穿书的日期,我本姓茆,叫茆妤,是一无所长的普通大学生,本应该在二十二岁时毕业实习和喜欢的人恋爱一起去游玩,过上想过的生活,可以自由自在的追剧看小说磕CP,说到磕CP不知道我追的电视剧演到哪里了发生了什么情节,男女主是在一起了还是分开了,我根本想不到我现在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穿来的那几天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每天睡觉做噩梦,一直在生病,这边的生活节奏很快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好像时钟突然拧开开光一直不停运转。
刚用竹签蘸墨水写字还不习惯,耐着性子写了一个月后练出一手好字,所以我开始写日记,我唯一很放心的是并没有人能看得懂简体字,北霁王还嘲笑过我愚不可及,我偶尔也会教湘月练简单的简体,我常常写一些如‘yyds、srdz’这种拼音缩写,和她说这便是我们的暗号。”
还会用毛笔画了几何图形告诉她一些危险信息,“这个圆是有人,这个三角代表来过了,这个方体代表安全。”湘月也依葫芦画瓢的跟着我一起。
自从正妃来了我的小厨房也分不到太多新鲜食材,除了北霁王过来过来问我剧情时会改善伙食,其他时候只能保证饿不死饭不馊,阿母的手艺不错,每每此时她就会变着法子煮一些吃食。
如果北霁王不纳妾的话,避开一切对他不利的事件好好的活下来,这日子应该会这样安稳的过下去,可我低估了一颗想要夺嫡的野心。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原主的垃圾爹将他的三女儿送去太子府连门都没进去,且在太子得知此事后将这件事情传的纷纷扬扬,在这封建王朝女孩的名节最为重要,我那名义上的三妹在家寻死觅活,拗不过她阿母的哭诉,最后嫁给了一个县令,如果在那时我令他摆布的话,结局会是什么呢?
___北霁王又纳了几房侍妾,是也有勾栏里的唱曲头牌,当我得知时更加想要被遣散,真是来者不拒,天知道原主有没有和他圆房,真害怕染上花柳病,还好我总是以月事来了,染了风寒等各种借口推脱同睡一张床。
有时候他烦了甩手就走,我就能美美入睡。
青漓被送去庄子后,我回去了一趟苏府,渣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孝,还打了我一巴掌,说实话,我想一巴掌扇回去但是我忍了,因为我打不过他,我捂着脸质问他王妃的贴身丫鬟都落得这个下场,那我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谈不拢他就把我赶出去,我跪在大门口足足跪了一个时辰,膝盖已经无法直立,走路都是一深一浅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命人来撵我走,还扬言我死在王府也与他无关,就当是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我心中算盘落地,再也不用担心跟着他们一起被流放了。
我回府时动静很大,惊动了袁妍,她拉着我的手问我是怎么了,我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诉苦一般:“妾今日回去探望妾阿父,谁知父责怪妾无出,无法为王爷开枝散叶,妾深知王爷爱的是王妃,怎能破坏你们的感情,妾反驳了几句阿父就将阿母休了,同妾断绝了父女关系。”袁妍突然就握住了我的手:“姐姐受苦了。”她又安慰了我两句,带着丫鬟走了,她此刻定是觉得我蠢笨至极不懂为自己谋后路还将自己的母家得罪了。
湘月替我揉了许久的腿,还找了大夫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替我敷上,我才好受一些。
“姨娘,您这样做真的好吗?”“自然是好的,你将贵重物品都收拾好,首饰能当的都当了,替我出府购置一间小屋,以我阿母的名义购买。”“买的时候谨慎点,不要让人发现。”故事发生到四百章了,王府会失火,能烧的都烧了,那时候原主已经去了,写的是王妃和王爷在睡梦中惊醒,二人获救一些小院已经被烧的寸草不生,皇帝得知龙颜大怒。
再没多久他就病了,太子上位时候还有一场宫变。
北霁王想要夺嫡,只可惜被太子的三言两语说到自刎。
荒唐荒谬。
“姨娘,都按照您说的置办妥当了。”湘月回来时眉飞色舞,想着只要被遣散我就能过安稳的小日子了我也很开心,我对母亲附耳轻语道:“阿母。这府上终归是有诸多不便,明日就搬出去住,我让湘月去伺候你。”她知我主意多,也就顺了我意。
北霁王早就忘了我阿母在我这,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心情管我。
他正在忙着宠幸这批新来的女子,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很爱袁妍的,不知从何时起就看不到他的爱,我记得书中有一节写着‘王妃腹痛难忍许是癸水来了,北霁王守了她一整夜直至天明她好转了才睡去。王妃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现在我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丝藏不住的厌恶,尽管他看她时眼神深情款款。
____我阿母离府三月有余,袁妍和北霁王吵了一架,起因是一位长得我见犹怜的姨娘死了,那个姨娘北霁王才宠幸了没多久,今天北霁王喊她来一起用膳,被小厮告知王妃过去了一趟,二人发生了争执姨娘就上吊了,北霁王得知后摔了一盏茶,质问袁妍为何心肠如此歹毒,怎么不似初识那般体贴,这让袁妍百口莫辩,她根本什么也没做,只是听人说这姨娘病了她才过去瞧了眼。
姨娘死的蹊跷,她好像是细作。是叛主后被灭口,北霁王太过疼爱她了,她有些飘飘然,既是有了一时的宠幸也可保得今后衣食无忧,那为什么要任人宰割呢?可是在楚馆里培养出来的姑娘有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天真烂漫了。
我在这呆着已经有很多人出事了,虽说不做亏心不怕鬼敲门,可是路过那个荒芜的院子时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袁妍因此被禁足,我也出不去府,北霁王进来上朝也是晚回,阮皎皎和太子二人成婚,故事开始走主线了,夜里只有蛙声一片,院前荷花逐渐凋零,静悄悄地只有打更人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最近天旱,雨水甚少。
我没有告诉北霁王王府会走水这件事,因为我想借此机会逃出去了,到时候我紧闭门窗,然后我的屋子被烧成灰烬,这样大家就会当我死了。
打更人打着更,然后吹燃一个火折子,丢在了北霁府的后花园里,火星子漫过枯木越烧越燃,我自然没有入睡,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我锁上门爬出窗,偷摸着绕过了前院,才走不远,看着火势蔓延到荒芜的院子我愈走愈快,果然是我的想法太天真,花园的枯木烧个精光时夜里守更的仆人发现了,喊着走水了,到大家惊醒灭火时我的屋子几乎是烧光了,也有一些仆役在睡梦中被带走了,我本想接着火势偷溜出府的奈何发现的时间点比小说里早些,我也没能出去还被拉着一起灭火,火烧到北霁王寝室时,袁妍还在睡梦中,醒来时脸色煞白,北霁王倒是沉稳,还有心思怜花惜玉,伸手揽着袁妍跳窗而出,二人只披了一件大氅就出来了。而我因为参与救援,提着这木桶来来回回浇了几十趟的水,筋疲力竭全身酸痛双手无力瘫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看着他二人大难不死依偎在一起伉俪情深恨不得将他们一碗水迷晕了,火势平息北霁王夫妻二人也出府找客栈歇息了,大伙儿对着我拱手道:“多谢姨娘救命之恩。”看着全府余下的三十来人眉头紧锁,哑口无言,只能咧嘴干笑,我很想说其实我不是很想参与的.
我躺着废墟里睡了一夜,不敢去找阿母,还好我事先与湘月约法三章无论我是否逃成功她们都不能露面,天朦朦胧胧我听见了车轮声伴着马蹄声离我越来越近,在石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北霁王下车了,然后他把我拍醒了,他不悦道:“粗鄙不堪。”我心中大骂,我怎么也算是你二人的救命恩人吧,还要被你嘲笑,本来就全身痛,睡不好就算了还觉得我丢脸,我真服这夫妻俩了。
___我来到这里已经救了他们两次了,一个两个不懂的感激报恩就算了,还想着法子要害我。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用手擦了一把脸,“王爷,妾的小院烧了。”“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阿母在郊处买了宅子,你为何不去?”“你怕本王的暗卫跟随,你以为本王查不到在何处吗?”“你知道今夜会走水对吗?你想逃是吗?”他一连抛出了三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也无需回答,答案不是明摆着吗,我太傻了这个人在书中描述的就是有勇有谋,我这点小九九他猜不出来吗?
走水前夕太子杀了一位忠臣。
阮皎皎重生前也是嫁给太子,同袁沅一起嫁过来的,厅堂中的宾客熙熙攘攘,她的屋中只有红烛摇曳,什么手帕之交,这一刻起她和袁沅的战争就开始了,阮皎皎爱太子,袁沅也爱,她不愿二女共侍一夫更何况那个人只是常常在她眼前惺惺作态的好友,虽然新婚之夜不太愉快,但在阮皎皎有身孕后太子更加疼惜她,袁沅害她滑胎,她就在袁沅的庖厨里安插眼线给她下了,被袁沅发现后告诉了太子,但是太子更偏心阮皎皎,可惜阮皎皎还是败了,阮家被参了一本,说吏部尚书苞苴公行,全家被贬,阮皎皎在太子府躲过一劫,可是人心尽失,尽管被查出来是被诬陷的,可是那时候她也已经死了。重生后她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不再与袁沅有往来,她相识太子,太子倾心于她,她常常在太子耳边提道袁家结党营私北霁王,很快就会让北霁王娶袁妍,到时候他们联手肯定会和你夺王位,北霁王的存在就是威胁,他们二人你定要除之而后快,太子本是昏庸无能只知吃喝玩乐,听多了后人也开始多疑,心也就偏到了帝王之位上。开始四处拉拢人心,同阮父亲结盟,二人婚宴宴请八方,处处开放施粥处看起来好像是在乐善好施,也落下了一个好名声。
太子同阮皎皎拜天地时,阮皎皎的嘴角下勾起了一抹察觉不到的笑,这一世袁府四小姐袁沅还未出阁,她怎能放过她,北霁王妃是她亲阿姊,自然也要一同被拉下水啦。
___这边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挂才停下,那边便是白事丧乐鸣奏。
户部侍郎坠崖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朝中议论纷纷,朝臣争论着,明明大家伙住的都挺近的,根本不需要路过崎岖险阻蜿蜒小道,怎会掉下悬崖,莫不是贪杯误事,那车夫不会也喝多了吧?
皇帝最后下了一道旨,不允许大臣在所有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
但这吧。
这坠崖案查还是得查的,只是最后的结果不公之于众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这事件才平息,北里王府走水坍塌又传到皇帝耳朵里。
他只觉得天降灾星祸乱朝纲,找了许多会岐黄之术的术士到宫中来炼丹药。
果然所有皇帝的死都离不开乱吃药。
北霁王在忙于选取地段安置新房,自从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后我也不装了我每天大摇大摆的进出我的新宅,他有时也会过来坐坐,还会阴阳我几句,什么苏姨娘在王府里油水可没少捞啊,竟比本王还先买房子。
又或是本王王府里可不养你这种吃里爬外的散人。
我听到后就问道:“王爷能否遣散我?”他就朝我翻白眼。
我同他关系不像之前那样僵持,他也不会找我侍寝,我们的相处越来越像朋友了,我这人其实有点嘴碎,所以我就对他道:“王爷,您真就听妾一句劝,别再去自寻死路了,您想看着全府上下给你陪葬吗?您想看到您母妃的灵牌从皇陵里被挖出来砸的稀碎吗?”他听完后勃然大怒,目光好像要把我千刀万剐,我收回我觉得我俩是朋友的话,我在心里骂了我自己几千遍,我这嘴。
最后他没能吃我阿母做的菜,愤然离席,用过膳,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太子的大婚,我记得那时候我还钻狗洞偷溜出去了,北霁王同袁妍去府上喝酒席了,我身份低微不能去但是我想看,我就爬了,我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太子骑着马耀武扬威的显摆着,花轿抬到我跟前时,我瞄了一眼花轿左右两侧跟着的两个大丫鬟,一个我知道叫明熹,另一个应该是新提拔的,能做大丫鬟的貌似都挺忠心的,此时此刻我敢确定剧情变了,小说里没有这个桥段,小说里他们二人成婚是在皇宫里,根本没有游街。
而重点是这一世的阮皎皎明明知道成熹会背叛她,她还那样竭尽全力的去找她信任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是再给一次机会吗?
这一次成熹还是背叛她了,所以让成熹沉塘的不是别人,是阮皎皎自己吗?
明明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我却仿若置身冰窟,只觉得有冷风袭来后背凉嗖嗖的,什么喜乐在我耳中只觉得嘈杂,红色的轿子也觉得刺目。
轿子被抬远,爆竹噼里啪啦的响着,众人散去,我失了神,北霁王的好日子还剩下多少天,我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我真的不想被充军,或者流放。
充军女眷去当,男的则是干苦力,流放后温饱无法解决在半路上死的死伤的伤。
这样不如先死为敬。
___阮皎皎自打成婚后日子是过得称心如意。
她与太子成婚才过月就深得皇后的宠爱,天天召见说体己话,阮父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皇帝让太子去镇守边疆,之前这活计都是一些将军去的,现在这里国泰民安根本不会发生战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太子回来是妥妥的领赏,但如果有人挑事就不一定了。
皇帝每日下朝都泡在炼丹房中,只要丹药炼制两颗,其中一颗是太监试吃吃后无碍,他也就吞服,其实这些丹药都是进补的药,起初这些人只会弄些缓解头痛疏通筋骨的药来对付,皇帝常年宠幸后妃,身体亏虚,吃了身体上的这些药自然是舒服了,给他们的赏赐也就多了,这些人尝到了甜头就开始慢慢的加重剂量,药麻,其实偶尔吃吃强身健体是好处,但你要是一直吃没病都会吃出病来。
当他整日以丹药果腹时,留给他的时日就不多了,我也曾把这件事告诉北霁王换取我的自由身,只不过没成功还惹得一身臊,皇帝死了不是正合他意,袁妍因为我俩走得近又开始针对我,我真想问问她能不能消停点,再闹下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我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说了没人信啊。
王府修葺的很快,仅半年那块空地就如同之前的王府一样,一草一木都完美复刻,就连我的小院也是完好如初,几乎可以到以假乱真的程度,要不是我经历过那场过火灾,知道已经整个北霁王府早就毁于一旦,湘月来帮忙清扫时,还以为是把旧物搬过来了。
我白了她一眼,“都烧没了,去何处搬?”我发现这丫头真的心很大,做事不过脑。
古代的日子不好过,一天一变样,才回新王府没多久,就得知袁沅要入宫了,当时我的心中只有六个点,正好赶上宫里选秀,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人,皇帝已经快五十了,袁沅才十几岁,而且她姐姐还是王妃呢,这妹妹成18房小妈,真乱。
这一夫多妻制,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每次看到袁妍为了北霁王到处争风吃醋,我是真不理解,我和北霁王正常交流还好,如果是夜里独处有时候真的害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我也无处评理,谁让我是人家的妾室。
我吐了吐瓜子的碎屑努努嘴,我也一十九了,来近四年,总觉得融不进来。
袁沅未嫁太子且当了后妃这件事让阮皎皎有些不解,她再活一世后人挡佛挡杀佛,欺她负她之人也一一处置,现下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太子妃,这天下她也能分得半杯羹,本想着慢慢地折磨北霁王再将他的党羽一网打尽,如若袁沅受宠难免深得庇佑就难办了,得尽早除之后快好在她还未被召见侍寝。
一同入宫的二十几位小主,只剩下袁沅和上官家的女娘没有被翻牌,袁父恨不得一天见皇帝四五次,可皇帝就是不见他。
皇帝进来吃丹药效果不佳,那几个术士同他说要以处子血做药引方可使他延年益寿,就在大臣中之女中挑选一个阴年阴月生的女子用作药引子,你说巧不巧,袁沅就是。
她在正月十五的夜里被翻了牌子。
___侍寝阿姊才出嫁不久,我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我与阿姊年纪相仿,模样相似,阿父说要把我许配给太子殿下,我见过他在花船上抚琴,只不过是一眼,便芳心暗许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他就同阮家女郎好了,阮家是阿父的死对头,如果阿姊没有嫁给北霁王,阿父同阮家关系好,我还可能能进太子府当个侧妃,现在我只能收起我的心思,待家中给我寻新的良婿。
只是这一等再等,等到的却是太子成亲的消息,我知晓后心如刀绞,竟不知道我对他的爱深入,今年我一十七,我们家接到了圣旨,选出一位女娘送入宫中,论诗词歌赋我自然是更出挑些,再者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被送入宫中。初入宫闱,尽管我来此参加宴席数次,依旧觉得喘不过气,周围都是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但我比其他女娘幸运些,我来此许久并未去服侍那个不惑皇帝,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皇帝,他坐在龙椅上同大臣们谈笑风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看起来身材魁梧,太子生的剑眉星目,应该更像皇后吧。
我入宫的26天,我被翻牌了,我扯着上官家女娘的手哭,她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让我别害怕,我抱着她鼻涕眼泪抹了她一身,她没有责怪我,还用秀帕给我擦眼泪,如若我飞黄腾达一定要带着她一起过好日子。
侍寝前我被宫人带入一处温泉,我在那里跑了半个时辰的澡,远处还有熏香袭来,有些安神我闻着像是檀香,净身后我裹在被子里由着宫人抬出了寝沅芷阁,沅芷阁是我和上官芷兮的住处,宫人们越走越近,我也越来越困,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白日。
原来侍寝是这种感觉,我在床上躺了三日,手腕很疼,细看有一处伤口,很浅,我不知晓这是为何,难道所有人的侍寝都是这样吗?那她们为什么还要觉得这是莫大恩宠,这样让自己遍体鳞伤不是在受虐吗?
七日后,芷兮也被翻牌子了,她夜里来找我谈心,我们聊了很久,沅芷阁的苦日子到头了,不知怎的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我二人再也不是让宫婢嚼舌根子的对象啦,我们起誓一定相互照应直至老去,那天夜里同芷兮睡在一张床上,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我起来时芷兮已经回去了,那一天我的心情格外舒畅,这深宫里我也有好友能交心。
谁又能知道,我和芷兮并未和皇帝圆房呢,也不知算是万幸还是不幸,我们二人竟然成了药引子,一个人的血不够放就找两个三个,入宫的第二月,我第二次被翻牌子,我好奇心重,别人不让我知道的我越想要知道,熟悉的沐浴更衣送入寝宫,依旧被放到后的无意识,我假寐被宫人放在床上,却能感受到了嘈杂的议论声,兴许是药性强吧,我睁不开眼动弹不得,他们用在我的手腕划了一刀,我听到血珠子低落的声音,又听见一声:“够了。”才有人过来替我包扎伤口。
我眉头皱了皱,深怕他们知道我醒过来了,幸而他们无暇顾及我,还在口中念叨着:“再取四次处子血,就能练成一颗永葆容颜的丹药,陛下您吃了就是采阴补阳,小人这就下去炼丹。”___侍寝2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我扶起给我灌了一些汤药,我能感受到温热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流,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我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隐约能看出那到疤痕有多面目可憎,我说怎么上次回来后萎靡不振,我还以为是阿母说的欢好后劳累,我不敢将此事全盘托出,我不想阿母知道后替我难过,人各有命吧?我真是比不过阿姊,她的命真好。
我调整好状态给自己上了一个妆,涂了殷红口脂来掩盖我的憔悴,在小院中看到芷兮对侍寝脸上满怀期待真是不忍心打击她。
“小主今日皇上派奴才给你送了一些进补的药材,皇上说您太瘦了,这燕窝人参小主多吃些。”太监大手一挥几个宫人就端着四盘赏赐之物进来,我跪下领赏,又命我的宫婢给他们几人都拿了几两碎银,等他们走后我就让庖厨闷了几盅燕窝还炖了一份人参鸡汤,我掰下一快鸡腿递给芷兮和她说快吃,再不吃以后指不定没有这么好的赏赐了,芷兮不解的看着我,还安慰我道:“你我二人才被召见呢,想来好日子是不会太短的。”我刚想说写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同鸡肉一同咽下,我在家时哪里就这般像个饿死鬼投胎呢?
“嘿嘿,这鸡小厨房炖的可香了,快吃吧。”“好。”有个宫妃死了,我自知这深宫是吃人的地方,却也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芷兮被吓到了夜里不敢一人出门,就搬到我的房里同我一起吃住。
那个宫妃死状甚是吓人,她是同我一批进来的,两个月就晋升为美人,那时候大家都很羡慕她,谁知她得罪了皇后,恃宠而骄请安时竟对皇后出言不敬,她被人投井了,还是在离我们很近的宝秀轩,宝秀轩是这个美人的住处,她的名字叫钟伶宝,听名字就是身家不错的女娘,只可惜有些娇纵目中无人反而害了自己。
据说是同住的宫妃发现的,她早晨去喊钟伶宝一起去赏花,谁知敲门无人应答就自己先去了,回来想要沐浴就让宫婢去井边舀水,听着一声尖叫就过去看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里面竟有个人,把她吓得疯疯癫癫,一连好几日都在喊闹鬼了,连人都变得痴傻,宝秀轩再也无人敢去串门所有人都避而远之。
皇帝最近用血的次数多了,就给了我们很多补品,遭到了其他人的妒忌,请安时都会在皇后面前编排我们几句,皇后也是知道内幕的就当着众人的面又给我们赏赐一些药品,惹得众人面色怪异,“各宫妹妹进宫就是为了讨得皇上欢心,既是皇上开心了,多些赏赐又何妨呢?”她这话说的什么话呢?
芷兮性子优柔寡断容易多想,每每请安后回沅芷阁都会难过上一阵子,我说再多也无用,哎,好想出宫看看阿母,我好想阿母啊…__谁敢信,皇帝薨了,是在场时从马上坠落,太医不敢置信的快步上前下马查看,把脉探鼻息,又翻了翻眼皮。颤颤巍巍的禀报着皇上驾鹤西游了。
秋狝算是一件福泽,经过这一次大概三年内不会再有杀生了。
皇后一朝变太后,远在边疆的太子就被千里传书召回。他理所应当的继位了,一回来就处置了二十来位新进宫的妃嫔,同大臣们商议后,他自己决定除了家事好一些的其他的全部入皇陵守夜,说的好听点是守夜,只不过是变相陪葬,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早上北霁王同王妃恩爱出门,晚上回来时只有袁妍一人,她的神情并不好,是因为袁沅,家里都知道袁沅没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侍寝还是完璧之身,也不受皇帝宠爱不需要去守夜,就想要把她接出来,可是宫妃出宫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出家二是死去。
像袁沅这种品级的宫妃死后不能入皇陵,可是这两种实施起来,都不简单。
风呼呼的刮起,枯叶落了一地,看着马上要变天了,让湘月把衣服收进屋内,锁好小院的门。
皇家有丧,都不能穿艳色衣裳,袁沅提出要去寺里吃斋念佛让佛祖庇佑天下苍生,这应该是袁妍的主意。
她回来时就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袁沅假死,思来想去只有出宫的路上遇刺才能解释的通,她没有告诉北霁王这回事,想开北霁王也不需要知道,这王府哪里没有他的眼线,他从来都是未雨绸缪,就连陪我回复省亲也是在他谋划中。
连同袁沅一同出宫的还有上官芷兮,袁沅求了很久袁妍才同意带上的,她倒是个疼妹妹的好阿姊。
新皇登基,袁沅出宫。
一阵箭雨,袁沅的马车被刺的千疮百孔,还没到寺庙呢,就在半路上遇刺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上马车的只不过是两个替死鬼罢了。
皇后得知后勃然大怒,口中还训斥着“今日皇帝登基,侍卫怎会如此大意?”“袁才人殁了?连上官宝林也一同去了?可得好好安抚两家世臣啊。”她说着痛心疾首的挤出了几滴泪,又说道:“哀家平日里瞧她们二人就好似见到了刚进宫时的哀家与童家阿姊,我们姊妹二人互相扶持着,童阿姊要是还在定也觉得。”“厚葬吧,哀家乏了。”这不才登基一周已经有很多奏折要求他纳妃,刚开始的新鲜感让他觉得他的后宫只要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就可以了。阮皎皎在后位,阮家是门庭若市,就连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朝臣也厚着脸上门去道贺。
袁沅正在为自己重获新生沾沾自喜时,闹市中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这样的结局阮皎皎自是不甘心的,上一世剖心挖肺之仇怎么可以轻描淡写的算了,太后为了稳固新皇的地位需要巴结袁父和他手下的兵权,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袁沅出宫,那有与她阮皎皎何干?先让她快活几天吧,阮皎皎的右手抚上左手无名指和小拇指,在点缀好的指甲上来回摩挲着,又命明熹端来她最爱的羊奶小口饮尽。
尚源寺里袁沅同上官芷兮正在找寺中最有名的法师看手相,法师仔细观摩了她的手相,捋了捋胡子道:“女娘进来有凶煞,不可随意出门。”“这怎么可能呢?大师您是不是算错了。”这个答复让两人很诧异,袁沅不信,上官芷兮也不信,但是因为这手相言论触了霉头就双双回家。
袁家不养闲人,袁沅出宫后袁父又开始替她找婆家了。
这次不再是高门大户,袁沅的新夫婿是个病痨子,家中有良田数亩,袁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袁沅嫁过来的。
二人相处了三日倒也相敬如宾。
嫁过来的第七日,夫婿暴毙,夫家为了冲喜,他们把袁沅续给了小叔子做妾,这是袁沅怎么没想到的,她躲在房里不吃不喝,上官芷兮以为她要想不开频频上府安慰她,袁父也是荒唐,夫家为了讨好他又给了百十亩田契,袁沅再婚而他那天竟然去盘点那些田地。
我穿书的第五年第三月,袁妍同袁沅一起怀有身孕。
自打出了这档子事后袁沅都没有出过门,今年的上巳节,上官芷兮想让她出门解解闷,在夫家特地安排了一些闺秀过来小聚,袁沅去时是夫君亲自送的,上官芷兮信誓旦旦道:“阿沅回去我定亲自送回府上,不让她有丝毫损伤。”上巳缺不了赏百花,赏花结束后会去河边畔浴去除宿垢,袁沅自然是一同前往,她想要触水感孕而得子。
贵女们争先恐后的在溪边放着河灯,也不知是谁撞了一下袁沅的腰部,让她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只觉得腹痛难忍,腿下有腥红渗出,“快来人去请大夫!”第一个发现的女娘叫唤了一句。众人才回过神来看向袁沅的腿间,素白的纱裙被染了一片,袁沅额头冒着冷汗,脸色惨白,上官芷兮惊吓着同丫鬟搀扶起她,一深一浅的朝马车走去。
袁沅第一个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她整个人更加弱不禁风了。
北霁王已经拉拢了不少人心,他在等一个时机,等新帝失民心。
皇帝在当太子时就是糊涂蛋,如果没有阮皎皎在耳边出谋划策他根本不能走到这一步,这一年他终究是没能逃过大臣的举荐,纳了几位嫔妃,偶尔也会宠信。阮皎皎同他也有了隔阂,再也不愿交心,各处洪灾旱灾他都是派亲信去治理,拨的款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才五年光景已是民不聊生。
王朝的灭亡真的很迅速。
___繁荣景象肉眼可见的消亡。
袁沅本就身体不好,这次滑胎以后再不能生育,婆家对她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阮皎皎可高兴了她还没动手呢,在她看来是一报还一报了。
袁沅本就生的楚楚动人,这下更是弱柳扶风,王家二郎瞧见了更是呵护备至,将衣食住行安排在偏院里,方便更容易照顾她,王老夫人不乐意了,成天带着丫鬟在她房门口堵着,“不成器的东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管了,难为老婆子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操心,你阿父进来身体不好,一家老小就都靠你一人,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生你何用啊,我的大朗,你怎么就去了呢?”天天堵在门口搁谁心里好受啊,于是袁沅让她的贴身丫鬟上北霁王府找袁妍好几次了,想让袁妍去帮忙,到底是姐妹情深,一听到妹妹有难二话不说的就往王宅里赶。
但袁妍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孕妇这天天舟车劳顿的,来回奔波,竟然也落红了。
可惜北霁王不在府邸不知此事。
上官芷兮因为此事茶饭不思她夫君,竟在府里修建了一座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
皇帝和阮皎皎在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争吵,他竟扬言要废后,阮皎皎顿时觉得心灰意冷,伸手掏出插在头上的珠钗,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笑着道:“你竟为了她要废我,你又何故招惹我,让我心悦你,你也不用说什么废后,今日我一死了之,也好成全你们二人。”不得不说这苦肉计真的有用,皇帝老实了许久,就连塞外的西域美女他也没有去宠幸,几个贵妃娘娘来探望阮皎皎时都是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她们心中巴不得阮皎皎死了。
阮皎皎暂时稳住了后位,也深知帝王最无情,心下竟有了弑夫的想法,也盘算着如何才能把这事进行下去。
皇帝下朝守在阮皎皎身旁,二人同床异梦,枕边人早已离心。
袁妍诞下一女,北霁王甚是喜爱,赏了府中仆役许多银钱,算上青漓的孩子他是儿女双全了,青漓的孩子养在袁妍膝下,但二人并不亲,我就见过这小孩几次面黄肌瘦的,见到时就领他来我院里吃顿饭,袁妍真的狠心,在这不愁吃穿的府邸连庖厨里的小厮都富得流油,她怎么能苛刻到把一个小孩养成这样,四岁左右,我抱了一下二十斤不到,穿的都是旧衣服,北霁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孩子是他自己找回的,找回来又这样对待和虐待也差不多了吧,还不如放在寺庙里,至少可以填补温饱。
这小孩好几次都想要来我这里,我怎么可能帮别人养小孩,无亲无故,虽然真的很可怜,可我无能为力,希望他能明白,能保他的只有他的阿父北霁王,还是去和他阿父亲近吧。
北霁王和皇帝的战争因为阮皎皎计划而拉开了序幕。
除了我阿母其他人都成了牺牲品,我在王府里出不去,阿母找人传来书信,让我勿念,她被休时也是伤心多时,现下却在庆幸不用跟着流放。
___今年我二十一,再过六日就是我生辰了,和我前身一样的年纪,但是我却从来没过过,在这时代如果我生儿育女的话,我可能已经是一个四五岁孩童的母亲了,我还记我原来的家住在哪里,父母生日在何时,我用尽我毕生所学在小院里用宣纸记录了许多前世的事情,可惜那些厚重的竹简已经被大火烧为灰烬,记得走水那个夜里无意间瞟到王爷眼里对王妃露出的厌恶之色,不似假象,书中北霁王自刎后府中自缢,曾几何时我还为这两人偷偷抹眼泪,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对北霁王的滤镜已经破碎了,他现在更是对我不屑一顾,我进府最久在这朝代已经是半老徐娘还无儿女伴身。
最近王府里新进了三貌美如花的女子,是王妃挑选的,几人娇滴滴站在北霁王面前半喜半羞。
北霁王相中了右边那个消瘦的女子,她眉眼弯弯,唇如樱桃娇艳欲滴,北霁王坐在椅子上招招手她很上道的走了过去,另外两个女子被领到了我隔壁的小院里,我正想着要不要给她们打招呼,她们就过来敲我的门,湘月进来面露难色道:“姨娘,您说我们还有出头之日吗?”这丫头真不开窍,我伸出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你还不懂我吗?”“奴婢这就去开门。”没一会儿她就领着两位姨娘进来了,二人拉着我的手一阵寒暄,我对这种自来熟有点不习惯,只是讪笑着,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才离开。
“湘月给我在门口放个火盆,怪晦气的今天。”我在火盆上来回夸了三次,等我自己熄灭了端着盆进屋,让庖厨给我烧一些鸡腿我可太饿了,饿了就想吃好吃的,这两人刚刚居然邀请我去她们那里吃饭,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请我去吃饭,真是有鬼。
北霁王今日玩的开心,袁妍要装大度在房子里生闷气。
受宠的姨娘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她们几人在园中扑蝶,我忍不住过去看了一会儿,在亭子里小憩时我瞧着那女子一颦一笑竟是像阮皎皎,两人有七分相似,我着实没想到北霁王也喜欢阮皎皎,原著根本没提过。
“婉晴,快来呀。”她们三人说说笑笑着,我看着无趣就走了。
黑夜了有信鸽从王府飞出,飞进深宫之中。
是北霁王同阮皎皎的书信,二人你来我往许久了,我夜里睡不着会听到这信鸽噗嗤噗嗤扇翅膀的声音,真想打下来吃烤乳鸽。
刚生下来的婴孩本应该是奶娘喂养,袁妍不放心就把她养在身边,北霁王就睡在婉晴屋里或者书房。
袁沅病好了,她同王家二郎从宅子里搬了出去。
北霁王领命出征的那一天是元日,凛冬寒风凛冽,吹得脸颊疼,我本想好好打扮一下去带着湘月去庙里拜拜,求来年有个好兆头,就让湘月取来新买的梨香面脂擦了一下双颊,还涂上桂花做的口脂润了润唇,妆匣里的水粉寥寥无几,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什么喜欢的香粉扑面,就得知需要去正厅替他践行,我赶忙让湘月端来热水把刚涂上的口脂清洗了。
我到前院时,同北霁王交好的将军也在此处,他麾下的将领也都一起过来坐在北霁王身侧的桌子上,放眼望去皆是英俊潇洒,这就是精兵吧,北霁王同王妃坐在最上方,二人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众人也举杯同饮。
真当我酒饱饭足要离席时婉晴叫住了我,她双颊微微泛红,眼里醉意正浓:“棠阿姊,我这两个月能同你一起住吗?”我正疑惑着,瞧见她交好的两位姨娘冷哼着从我身旁走过,也并未瞧她一眼。
她眼里含泪,拽着我的衣角欲言又止,我无奈只得领她回屋里,天太冷了也不能把一个喝醉的人丢在这吧。
回小院我才得知她同其他姨娘闹别扭,赌气说王爷打胜战回府前她不住三人小院里,袁妍她不敢得罪才来我这儿,我本想着晚一些等她醒酒了再送她回去,谁知湘月前去敲门时吃了个闭门羹。
我无法,就和她同吃同住了三个月之久,这三个月里她安分守己,就是夜里睡觉时我这没有多余的床铺也不想去睡软榻只能二人挤在一起,我心里默念北霁王死在战场,这样她应该不能赖在我这里了吧,我也能乘机脱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北霁王是凯旋归来的,皇帝听到平息战乱很高兴,还给那个大将军封了护国大将军顺带赏赐了两个美娇娘,北霁王的赏赐可不比他的少,光是舞姬就有六个,袁妍好像被袁家洗脑了,居然心甘情愿的帮他安顿这舞姬的住处。
北霁王越礼今年二十七一房正妃还没娶侧妃,十几个妾室,还没一夫一妻制的时代真的好恐怖啊。
舞姬来到府邸后倒是夜夜笙歌,北北霁王好像忘记有婉晴这么个人,天天夜里流连在舞姬的温柔乡里,本来袁妍是想让婉晴三姊妹牵制住北霁王的一举一动的,可惜她的计划失败了,她们几人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了,久而久之我们四个差不多要被淡忘的人经常凑到一处博戏。
有时候还会让庖厨去领不同的菜品围在一起吃火锅,她们的蘸料太过清淡,我就给她们调了现代的底料,个个赞不绝口,我的出府计划因为那时候没心机的把书中的内容全盘托出而被迫终止,有时候担心阿母一人在会让湘月替我去服侍两天,真是辛苦她了,每次都要来回奔波,要看她年纪也差不多了,我总得让她出府让她寻个正经人家,可是她出府了我一人不是诸多不便了,其实也不是一个人不行,就是这里面被伺候惯了,懒惰了。
夜里下着瓢泼大雨,风呼啸而过弄堂里的银信叶掉了一地,有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敲响了阮府的大门,是常伴阮皎皎身侧的明熹,阮府的小厮迅速将人请了进去,明熹一进府就掏出了阮皎皎的手书,上面写了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情,详细记载了和北霁王的约定,希望阮父派一个心腹上北霁王府走一趟。
阮父将信件阅后即焚要留明熹在家中留宿,明熹摆手,冒雨回了宫中。
阮皎皎没有睡觉,挑灯坐在铜镜前,烛火映照着她的脸盘,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模样甚是凄凉,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仔细看了会,无奈的笑了,才不过二十就有皱纹了。
这时明熹推开房门快步走进来,俯身在她耳边呢喃细语,她才挥了挥手让她退下,拿着木梳开始梳头。
大雨过后宫人在清扫椒房殿门的落叶,阮皎皎躺在榻上闭目眼神,她让明熹吩咐下去今日不用来请安,明熹替她点了香让她安神。
哪位又使了些小计谋,皇帝已经小半月留宿在她的寝宫里,她揉了揉眉心,小宫女忙问:“娘娘可有不适?”她摆手示意她们退下,才接着想事情,脑子里回想到了上一世的结局,忽地想明白了,原来她和太子在一起终究是错误的。
那时候他和皇后的感情很好,所以只是想了想,也没当回事,朝臣各种上折子说皇后是妖妃惑乱后宫,他想要反驳,那些朝臣就像串通好了一样逼着他,太后也开始整日催他雨露均沾,他无奈想要保护好皎皎就开始一日宠幸一个秀女,什么昭仪美人通封上。
江家嫡女有些不一样,同她欢好时,她主动又有趣会换着法子取悦他,他痴迷她,所以一不小心多翻了几次牌子,皎皎就冲他发脾气,他说这都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不依不饶,怎么就不信他最爱的还是她。
于是赌气着又去了江雪燕的寝宫中,江雪燕比皎皎还善解人意,会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看着他的眸里充满仰慕。
他只觉得阮皎皎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他可是帝王啊,怎么能只有一位后妃,想着又翻身将江雪燕抱住。
帝后不和的消息竟然传出了城墙外,好多人都在说皇后善妒,容不得其他嫔妃,甚至有奏折让他废后。
他怕阮皎皎心生芥蒂就去椒房殿想要让她认个错就不计较之前她说的话,谁知道阮皎皎牙尖嘴利,把他气的够呛,为了惩口舌之快脱口而出就是:“朕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朕是看在一路走来十几年的情分上对你各种谦让,朕想废你轻而易举。”可能是这句话说得太重了,阮皎皎拿着金钗想要自缢,他才发现自己被愤怒冲昏头脑,逐渐清醒,看着皎皎嘴巴一张一合,再因失血过多在他眼前昏厥,懊悔不已,接下来的几日他都陪在皎皎身边,可是他们二人的裂痕好像无法修复了。
/阮皎皎的身体好了,却对他避之不见,椒房殿的大门永远是关着的,也免了一众妃嫔的请安,就算是进去了椒房殿,阮皎皎也只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闭着眼,他也就不爱去椒房殿了,只是命人送去补品,让太医隔三差五的去看看。
江雪燕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薄纱裙,脚上的铃铛因为走路叮当作响,他踏进房内的那一刻就被她深深吸引,外面是狂风暴雨,他身侧有美人相伴。
江雪燕的指甲是用凤仙花汁染红,她伸手端来桌上的酒杯递给皇帝,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又在他伸手接过时,将酒水倒入自己的口中,口对口的喂给他。
看着皇帝一饮而尽她轻笑着吻上了他的唇。
榻上小憩的阮皎皎突然真开眼,黯然神伤了好几天,她想通了,一个蠢笨的负心汉罢了与其等着被推下后位,她为何不能换个皇帝呢。
她写了一份信给了北霁王,她记得北霁王可是皇帝的宿敌啊,皇帝现在还忌惮着她。
她同北霁王做了一个交易,一个袁府换一座江山。
北霁王自然不信,只是先观望着,在她身处绝境时帮她一把。
我同几位姨娘在府中吃喝玩乐时,从丫鬟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江家处处针对阮家,在早朝时还参了阮父一本。
阮皎皎看着父亲传递过来的书信心中越发愤恨,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真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烛火燃尽了碎屑,她想起袁沅,让她安生这么久算是她最后的情分了。
袁沅和王家二郎搬出王宅后,以为日子过上了正轨,她同王二郎在京郊买了一个一进小院,虽然地处偏僻但二人苦中作乐。
王二郎白日会去庄子上处理农物晚上会赶回来吃晚饭,天气不好王二郎就会在庄子上过夜。
夜里袁沅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人回来了,她困得睁不开眼,就感觉有人在亲她,她低声嘤咛了一句:“今日雨这般大,还以为你在庄子过夜了呢。”还没说完那个人就伸手解开她的亵衣,在她的胸口细细啃咬,她有些不习惯,“怎么这般猴急。”一夜翻云覆雨,袁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她伸手摸了摸枕边人,发现被褥已经凉了,她起来用过早膳,就在家中绣花。
最近她夫君老是在她睡着时回来同她欢好,她只觉得有些羞涩,一边刺绣一边嘴角噙笑,就见王二郎一身泥泞的走进来。
“夫君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回来。”“最近雨水太大,谷物都被淹了,只出一两个时辰的太阳,庄子里的菜都没了,沅儿你跟着我受苦了。”说着满脸自责。
袁沅笑着安慰他,“我还能绣一些帕子拿出去卖,不苦呢夫君。”说完王二郎更自责了,他的沅儿哪里吃过这些苦,都是他无用。
夜里二人耳鬓厮磨,袁沅发现了不对劲,她的夫君并没有那些癖好,她这几日被采花贼凌辱了。
她不知道告诉王二郎,他还会这般疼爱她吗?
第二天袁沅起来是神色慌张,王二郎以为她生病了,还要带她去看郎中被她拒绝了。
雨下了小半月终于停了,王二郎见雨停了,就着急忙慌的要去庄子,他牵过袁沅的手,对她道:“夜里要锁好门窗,我大概要在庄子住上小半个月。进来天凉,天气阴晴不定,保护好身体。”那个人好像监视着王二郎,他一走夜里就又来找袁沅,袁沅已经知道了,自然是不从,但耐不住他的挑逗就又软了身子附和了去。
二人欢好了小半月,王二郎还没回,她就将这人养在院子里,他生的眉清目秀,袁沅自是愿意同他一起,白日里她屏退丫鬟,在床笫上同这人云雨,她已经无法生育了,也不需要喝避子汤,想着伸手搭在了这人肩上。
正玩着,王二郎推开门直接进来了,她一惊,那男子马上抽身拿着衣服跑了,王二郎怔了,给了袁沅一耳光,抽的袁沅嘴角出血。
皇宫里阮皎皎得知后嘴角的笑意就没放下来,然后轻哼着小调。
袁沅这般经不起诱惑,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袁沅被王二郎囚禁了,他驱散了院子里的小厮,锁上门带着袁沅去了庄子上。
袁沅被捆绑着眼神涣散,头发凌乱,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王二郎看着她,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冷哼道:“不是喜欢偷人吗?庄子上都是庄稼汉,许久没见过女人了,你去伺候他们吧。”袁沅被吓傻了,她躲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都是那个采花贼,都是他。
王二郎坐在她身侧又喃喃自语:“沅儿我这般疼爱你,同家里决裂,你怎能做出这种事。”“夫君,我错了。”袁沅的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直重复了这一句。
她眼中无神,任由王二郎随意把玩。
她找了探子打听到了京郊的一进院,可以已经是人去楼空,又问了王家的庄子,带着两位会武力丫鬟过去了。
她到时袁沅正在被迫服侍庄子上的庄稼汉,她火冒三丈,让丫鬟上去踹了那人的命根子,“王二郎呢?”她脱下斗篷包裹住了袁沅。
“不关二郎的事。”她在哭,还神经兮兮的。
袁妍让丫鬟将她打晕扛回袁府,袁母瞧见了,觉得天塌了,她最宠爱的女儿啊,喉咙好像有腥甜,一口鲜血吐血晕了过去。
袁沅醒来时一心求死,她在袁府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袁母哭的撕心裂肺,几人都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躺在床上由着丫鬟往她嘴里灌着汤药。
夜里袁妍轻声问她:“告诉阿姊到底是谁,阿姊替你报仇。”她放声大哭,抽泣着将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一切一一诉说。
袁妍眉头紧锁:“你糊涂啊,沅妹。”随即又像哄孩子一般:“阿姊会替你报仇的,阿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你安心着。”王二郎在酒楼吃酒,被人灌醉后心中有一股气无人诉说,又觉得自己窝囊,就有人上来搭话,他喝醉了只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全说了,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而这消息轰然炸开,闹得满城风雨。
袁沅身体才好些,受邀去参加袁妍女儿的周岁宴,才出府就听到有人议论她,她羞愤难当,让人赶车回府,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拿着吞了一块金,死了。
袁家找到王二郎时他正躺在城郊的小树林里喝的烂醉如泥,袁父一桶水泼醒他,他还是瘫软在地上抱着酒瓶不撒手。
袁父让人抬着他关进柴房里,等王二郎醒来时看着周身环境,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起身想要推开门,才发现已经上锁了。他放弃挣扎坐了下来,听到了些奏乐声,好像是丧乐,想着就有人推开门将他抬了出去,他看着灵堂上棺材,只觉得心中一沉连滚带爬的跑上去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袁沅,他呜咽的哭出声,“沅儿.你睁眼看看我.”“原想着你是个好的,怎会如此歹毒,让我儿做这种事。”袁母冲上去就删了他一巴掌,“你还我儿。”他跪在地上说着:“我错了.我错了.”袁府最近因为此事站在了风尖浪口上,袁父只得将他送进了监牢里,王家二老得知后瞬间苍老了,多处奔走想要将王二郎救出来,牢笼里有个黑衣人给他送来了一份吃食,爽朗开口道:“说了会救你出去,你且安心待着。”王二郎心安的接过食龛,目送黑衣人走远后开心的吃了起来。
在黑衣人离开后不久,他开始腹痛难忍。第二天他七窍流血死了,就有流言道他殉情了。
庄子上那些凌辱过袁沅的庄稼汉都被袁妍抓了起来,让人用刀削下了那肮脏之物,再用火烧的通红的烙铁,烙在了那些人的脸上。
这几天能看出袁妍心情不佳,我们几人就不好意思聚在一起玩乐,万一触了霉头我们的小日子不太好过,所以整个王府都是低气压,北霁王对她言听计从也没有去舞姬的房里留宿。
皇宫中阮皎皎气色不错,在御花园里赏景,抬眼就望见了挽着皇帝胳膊的江雪燕朝她越来越近,“明熹,本宫头疼,扶我回椒房殿。”“是。”明熹应了句,伸手扶着阮皎皎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皇后娘娘真是目中无人,看到您也不过来请安。”说完捂嘴眼睛滴溜溜的转,松开皇帝的手,跪在他身前,“皇上,妾身知罪,不该议论皇后娘娘,只是替您生气,你为了她消瘦了一圈,她却还.”说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皇帝,那眼泪就像不要钱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皇帝扶起她,替她擦拭眼角泪水,她又低声道:“皇上对燕儿真好,燕儿想要替皇帝分忧。”可能生活久了,我才知道这边赚钱不易。靠北霁王这王府里的月例我一辈子都攒不了几个钱,阿母无权无势更没有嫁妆傍身,孤苦无依一个人。
年轻时阿母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家中有病重的弟弟,她只能出来卖唱帮助爹娘养家糊口,渣爹一眼就瞧见了酒肆茶楼里弹曲儿的她,大手一挥就是一百两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随后也就被抬进了苏家,人心是会变得,这男的信誓旦旦的说会对她好一辈子,嫁进来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妾室,而且排第五。
原主省吃俭用十几年存了两百多两,我还给了她阿母,也算是替她尽孝了。
湘月推脱着不收钱,“钱不多拿着吧,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这是你的卖身契也一并还了,你拿着这些钱做个小买卖寻个好人家。”我本想多留她几年,可是最近事情变化太快,我脑子根本上只能让她先走,她哭唧唧的不想要离开,我又道:“我这边还有这二十两,你替我带给我阿母,她一个人在外面以后你帮我多照看一下。”又从首饰盒里挑了一套头面好看的送给她,“怕是看不到你出嫁了,这个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了。”她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三个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整个王府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后都要一个人亲力亲为了,正当我感伤着,王妃得知我的丫鬟要出嫁,就安排了两个新买进来的,这下真是到处都有眼线了。
阮皎皎出宫来了一趟北霁王府,小仇得报的她看起来意气风发,与那日宴会弱柳扶风的样子比起来变了许多,她的轿子停在王府前,引人注目,袁妍亲自出门迎接,她没有查到袁沅之死的幕后之人是阮皎皎。
北霁王不在府里,因为我们这些人无所出,袁妍根本不担心庶子夺嫡这种戏码,一心扑在她女儿身上,自然是想不到我们都在干嘛,在什么地方消遣。
她领着阮皎皎在王府中瞎逛时,我正听婉晴几人在园里吹拉弹唱,她们出现时音乐戛然而止,好心情也逐渐消失,我本来在鼓掌,那一刻我的笑僵在嘴角,袁妍的眉头皱了皱,“还不过来拜见皇后娘娘。”我们才齐步走向前行礼,可以看出阮皎皎的心情是真的好,她朝着婉晴招手,含笑握住她的手,“你长得倒是与像本宫有几分相似。”“奴才能得娘娘称赞是奴福气。”她说着把身子福低了一些,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我本以为我们可能退下了,谁知她又问:“你们前面哼的小曲是谁作的?本宫竟从未听过。”婉晴这家伙一下子把我给出卖了。
我呆呆的望着她,装做自己被吓到,一时之间愣住,谁知她也不生气,还说:“本宫记得你,那日赏花宴本宫还被你烫到了呢。”她说些还轻笑出声,我忙跪在地上垂头,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她又道:“本宫并未责怪你,本宫一人在宫中有些无聊呢,你既会些新鲜小曲,不如来宫中给本宫解闷吧。”我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奴遵命。”“本宫会命人来接你。”说完话她示意袁妍往前走,袁妍走时还不忘回头瞪我,有苦说不出啊。
我不会宫中礼仪,生怕做错什么挨罚,夜里我翻箱倒柜才翻出了一些金叶子,那都是以前北霁王来我屋里取暖时打赏给我的,派上用场了。
翌日我由丫鬟们帮我洗漱更衣,我打扮的很朴素还没出门就被袁妍骂了一顿,她说:“你穿成这样是像让人嚼舌根吗?想让我留下一个妒妇的名声吗?”我只能回去换了一件青绿色的衣服。
宫里的人来的很准时,我坐上马车时想着终于也能进宫瞧一瞧了,谁知进去后我只能偷瞄,眼睛都是看着鞋尖走路,到了椒房殿,阮皎皎正闭目养神,寝宫内是好闻的鹅梨香。
她招手让我坐在她的身侧,还命人给我上了茶水,说实话我害怕有毒,趁她们都在给阮皎皎捏背揉肩,用银针验了没毒,还挺好喝。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醒来时躺在偏殿的床上,睡的倒是挺舒服,脑子清醒后,赶紧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衣服,完好无损,还好我在穿衣服时给所有裙带都系上了死结,不然高低得出事。
阮皎皎你真狗,不就是不小心烫了你一下吗,至于这样记仇吗!还在茶里下。
我在心里暗骂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出去找宫女。
我起来捋了捋头发,然后出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能是没料想到我能醒的这么早吧,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刚走两步就觉得头晕眼花,我扶着门喘气,没想到古代的比还恐怖,缓了几分钟我才抬眼打量这偏殿外的景色,因为秋天的缘故,有些萧条,树叶因风刮过沙沙作响,花园里还有个石雕的凉亭和北霁王府里琉璃瓦顶的不一样,亭上面还放了兽毛毯,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我刚要踏出去,就听见对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不知道这苏姨娘几时醒。”“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等皇上走了再去喊醒她吧。”“你说皇后娘娘为何救她,明明皇上下旨囚禁她,对付北霁王.”“嘘,这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我转身回去室内,坐在床边轻了轻嗓子喊:“有人吗?有人在吗?”来的是阮皎皎身边最近新提拔的一个宫婢,叫蚕豆,她不情不愿的走到我跟前,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就被我打断了,我垂头佯装懊恼不已摇摇头,遗憾道:“好不容易进宫陪娘娘解闷,我竟吃酒吃得睡着了,真是罪该万死。”蚕豆见我如此,以为我没看见,捂嘴偷笑眼里还有些鄙夷,然后说道:“苏姨娘喝了一盅就醉了,皇后娘娘让您到偏殿小憩,您这会儿醒来还需稍加等待,娘娘这会有正事商议。”“奴婢这就让人给娘娘煮碗醒酒汤。”我看她要走,作势揉了揉太阳穴,“有劳豆姑姑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人令我去正殿,明明是大白天却静悄悄的,跟着宫人走出偏殿的门,听见了江雪燕离开椒房殿时对着皇帝亲昵的娇嗔,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时候耳朵太灵也不是一件好事,阮皎皎正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佛珠,我过去请了安,她招手让我坐在她身侧,蚕豆很快就把醒酒茶端过来给我了,我在众目睽睽下只能一饮而尽,然后再谢过她,我根本没喝酒我心知肚明,但是这时候我只能装糊涂,她放下佛珠,拉住我的手问我可有孩儿傍身,我尴尬的回答道:“回娘娘,奴孤家寡人,娘娘您就莫要取笑奴了。”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放到我的手心,“这跟白玉簪是本宫进来的爱物,今日见你,只觉你与它有缘,赠你了。”我偷瞄了一眼,这根簪子晶莹剔透,触感冰凉,定是上好的玉制而成,摆出一副错愕惊喜的表情,然后上前跪拜道:“奴谢过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她拿来手帕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生分了。”我不理解,她又说和我相处融洽,让我给她唱小曲,感情绕了半天在这里等着我,我根本不会啊,在现代随便找个伴奏唱唱歌多简单啊,可是这在古代,我连琴弦都认不得。
我是怎么出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的人都在阮皎皎面前丢光了,明熹拿着琵琶进来时,我只能尴尬的笑着,然后伸手接过,还好我认得吉他的弦,然后随便弹了几下,假装在试音,然后弹了一首《小星星》因为这首谱子很简单,所以着的记忆勉强的谈好了,可能是我太自信了,我弹好后阮皎皎在喝茶的手顿了顿,然后才将茶杯送入口中,“苏姨娘的曲子是和人所做?本宫从未听过。”“回禀娘娘,是奴在睡梦中梦到的。”我放下琵琶,行礼回答,琵琶因为我摆放的位置不佳,倾斜着重重的摔在地上,明熹惊呼出声,“琵琶。”我想要伸手去接,没想到转身的瞬间被自己打结的裙摆绊倒,直接坐在了琵琶上,把它压断了,一时无言,我不知所措,明熹嘀咕道:“这可是上好的紫檀琵琶。”阮皎皎揉揉眉心,然后摆摆手道:“苏姨娘可有摔疼了。”我袖中的簪子碎了,我不敢说,讪笑着,:“奴没事,让娘娘担心了。”浑浑噩噩呆到用晚膳时间,我被宫人领出去,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秋风萧瑟我坐在马车里摩挲着断掉的簪子,惆怅万分,这可如何是好啊。
阮皎皎自言自语道:“她竟不记得我了。”用过晚膳她就又开始了新的谋划,抛出的橄榄枝北霁王并未领情,她也就放弃了同北霁王合作的这个念想。
皇帝的那个塞外美女名叫楼娜,最近因为皇帝被江雪燕霸占着已经按捺不住了,她可是西域送过来和亲的,她的使命是让西域不受战争,如果她不受宠了西域没有了庇护,可能会再次受到其他国家的骚扰,那她的父母肯定会被处死,她为了她的家人必须要让皇帝无时无刻记得她。
阮皎皎一直与她交好,她以为同皇后交好就能获得无限殊荣,没想到皇后也不受宠了。她命侍女从宫外买了西域的加在了江雪燕宫中的井里,这药粉无色微甘毒发之时人就想是突发心悸猝死一般,是一种。
她唯一想不到的是皇帝竟天天留宿归燕阁,所以她投放的皇帝也等比例的吃下去了,加上皇帝和江雪燕会为了床笫之欢吃些奇怪的药,最近几日皇帝身子有些差,常批阅几本奏折就头晕眼花的,他草草翻阅后就去了江雪燕的行宫,江雪燕替他炖好了上好的补品汤药,然后娇滴滴的说:“陛下,近日太操劳了,妾身一定好好滋润陛下,让陛下舒舒服服的去上朝。”待皇帝喝完进补的汤,她就替皇帝捶捶肩揉揉腿的,皇帝被她捏得舒服的直哼哼,她又伸出指尖揉了他的头,以前在江府时家里就让她苏学推拿笼络未来的夫家,对皇帝也一样好用,皇帝被按的舒服了,呼吸渐沉,二人就依偎在一起相拥而眠。
傍晚时分皇帝睡醒了,江雪燕还依偎在他怀中保持着上午的姿势。
“爱妃醒醒。”他推了推江雪燕,见她眉头紧蹙没反应,他心惊探了探江雪燕的鼻息,没气了,皇帝吓得“啊”了一声,宫人赶紧推门进来,大惊失色的说道:“快去请太医。”又有宫人拿着艾叶替他驱晦,太医了来,替他开了一副安神药,然后又看了看开始变僵的江雪燕,“陛下,娘娘死于心悸,应当是死了两个时辰了。”皇帝怔住,这么一说他抱着一个死人睡了一个下午?
他只觉得浑身刺挠,江雪燕死了的消息没一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阮皎皎哼着歌,手持铜镜对着自己的脸颊照了又照,看着眼角的乌青都散尽了,满意的放下镜子。
楼娜得知后心下一喜,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快,接下来皇帝应该会来她的宫里找她了吧?
皇帝因为这件事后只觉得更加心焦,对女色竟失了兴趣,他下朝对着无数美眷内心竟是一阵恶心,他总能想到那天他抱着江雪燕的尸体与她共枕而眠,总觉得有个人一直跟着他。
夜里睡得不安稳需要靠太医开安神药才睡得着,还总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低泣。
江雪燕头七的晚上,皇帝破天荒的去了阮皎皎的椒房殿,晚上他喝了安神茶才入睡,睡着就说起了胡话。
“爱妃,朕平日带你不薄,你有什么冤屈朕定替你报仇。”阮皎皎才不管他夜里梦到什么,嫌弃的起身点燃了蜡烛,火光摇曳,她拿着蜡烛在皇帝的眼前晃了晃,轻拍了皇帝的脸,细声细语:“陛下,醒醒,您做噩梦了。”皇帝被阮皎皎拍醒,睁眼是阮皎皎披头散发的脸,不满道:“规矩呢,这般打扮成何体统?”阮皎皎也不接话,给他斟满一杯茶让他喝,他面露不悦,接过茶一饮而尽,喊来宫人说完去上朝。
阮皎皎道:“妾身恭送陛下。”然后喊来明熹换了新的被褥,点了安神香才安心入睡。
宫中出了这种事,我就不用进宫陪阮皎皎解闷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召见我,我也在府里清闲自在,袁妍喊我去她院里一次,问我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我实话实说显然她是不信的,那爱信不信,我都摆烂成这样了,她应该不至于加害我了吧,北霁王现在所有的妾室都没有孩子呢,仅有的一个儿子,还被袁妍养成了病秧子,我估摸都活不过十八岁。
比起北霁王,皇帝是膝下无子的,早些年宠爱的妃嫔因为阮皎皎的施压都赏赐了避子汤,现在他无法再恩宠每一个妃子了,宫人替他寻了很多方子也是无果,皇帝无法生育就要过继一个养子他自然是不乐意的,所以每日下朝都是请太医去问诊,楼娜得知后也写了一份信给了西域的国王,请他派西域最有名的巫师进宫来替皇帝治疗,皇帝试了巫师给的精油,刚起效就和楼娜试试,楼娜只觉得她又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阮皎皎让宫人传话,说最近身体不适,都不用去请安了,皇帝的后宫也有了百来位嫔妃了,叫的上名不多,他还封了一位贵妃,这个贵妃倒是和阮皎皎互不干扰,她的阿父是朝中大将军为江山社稷付出了许多劳苦功高,她不喜欢皇帝,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平常根本不会去她的宫中,给她这个位置只是为了拉拢且稳固臣心罢了。
江雪燕死后,江家又送进来了一位女儿,为了地位已经做好了让女儿牺牲的准备。
我穿到这本书本来只是为了活命出府,但是现在已是不易,我被阮皎皎惦记上了,我不清楚她和原主除了几年前的赏花宴有过一面之缘还有别的交集吗,害原主这家庭应该做不到让她认识阮皎皎吧。
皇帝这一世伤透了阮皎皎的心,她咒骂这蠢钝如猪的男人,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掏心掏肺的为他谋划,换来的是他三千佳丽和时不时的言语羞辱。
若她能坐上这皇位可不必他差,她想着摸了摸平躺的小腹,遗憾又惋惜的轻叹一声,她本该有一个孩子的。
宫中各处都有她的眼线,她知道楼娜给江雪燕下药粉,皇帝也吃了不少,那段时间他总是在归燕阁里不出来,还老是吃大补的药,亏虚的身体没有好好调养又进补,着实伤肝肺。
如果皇帝死了,她就只能在这深宫里孤苦无依到死,一想到此她心有不甘,她命宫人去请皇帝来椒房殿,说实话她现在瞧见皇帝有些恶心,可是她别无他法,夜里她强忍着恶心委身于他,她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怀上,所以召见了她阿母,把她的计划说了,过了两天她阿母带着一个打扮成女子模样的男子进宫了,那个男子在她身边呆了几天,她月事两个月没来,她心中有数,又唤她阿母入宫把这男子带出宫,当天夜里男子在睡梦中睡得正香,就有人在房顶上伸下一根线,鹤顶红顺着线流入他的口中,他死在了睡梦中。
这件事阮皎皎处理的很隐秘,就连明熹也不知道,皇帝知道她怀孕后笑得合不拢嘴,就听到楼娜也有了一个月身孕,他看朝中还有谁让他过继一个孩子。
我被传唤进宫的时候阮皎皎已经五个月了,她散发着一种母爱光环,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我同她无话可说,她忽而开口道:“本宫六岁那年随阿父去禹州县任职,那时候的阮家除了阿父其他旁支都是朝中大臣,本宫的阿父只是个庶子考个探花郎无法替阮家提供更好的地位,就遭人排挤,阿父被派到在禹州县当知府,那时候的日子很苦,阿父为人清廉正直,一直为百姓讨公道,而二伯因感染风寒后不治而亡,阮家无可用男丁阿父才得以重用,本宫在九岁时同阿父回了阮家,阿父回来就变了性子,娶了三妻四妾,阿母不吃不喝的闹了几天,阿父铁石心肠,连带着我一并被送去了庄子生,那一住就是十二岁,十二岁那年本宫遇到了一个姑娘,那时候本宫偷溜出去,迷路了被那个姑娘带着进了酒楼,她请我吃了一顿饭,那是本宫吃过的最好吃一顿饭,可惜再也吃不到了。”我一脸疑惑,她为何对我推心置腹。
--直到我回家,精疲力尽的躺软在床,梦中有迷雾笼罩,前方有微光,我赤脚往前跑,用火光屈散阴霾,有些画面一闪而过,我早上醒来努力回想,倾涌而出的是原主的记忆。
前身过得太苦,她的阿母嫁进府早一年还受宠,有了身孕后渣爹过来的次数就少了,但还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她一直期待着是个男孩,拼了命的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事与愿违,原主出生后是个女孩,渣爹连看都不愿意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产婆没有谈到赏钱也走了,原主一直羡慕着她众星捧月的嫡姐,苏府宴请亲朋好友时,她同父异母的阿姊站在高台上水袖轻扬,抚琴低吟。而她只能在角落里仰头看着一脸艳羡,阿姊的流苏步摇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竟镶是嵌着珍珠璎珞,阿姊的耳坠是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红光,阿姊路过她身侧时有些淡淡的香味,手上的镯子叮当响。
她偷了阿姊的十两银子溜出府,没有被发现,她在外面肆意挥霍着,拉着路边的小乞丐进入酒楼饱餐一顿后仓惶跑走。
回府后她还是规规矩矩怯怯懦懦地。
后来她得知她阿姊院子里有一位婢女被杖毙了,是阿姊怀疑那个婢女手脚不干净。
许是因为阮皎皎同我说那些话让我同理心泛滥,原主的记忆匣子才会打开,原来那个乞丐是阮皎皎,苏家是后来搬来的。
我再次进宫是去陪产,皇帝在我面前焦急的踱步,伴随着阮皎皎的惨叫他晃得我脑袋疼,“恭喜陛下,娘娘生了,是位太子。”皇帝笑的合不拢嘴,阮皎皎无力的躺在床上,我替她端去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着她。
她朝我笑了笑。
我抱过婴孩放在她身侧,明熹屏退众人,皇帝只陪了一会也走了。
楼娜诞下一女,可能是因为药物用的多了这女孩隔三差五发烧,皇帝本来是常去探望这孩子,后来怕被病气传染竟找借口推脱不去。
夜里我还在阮皎皎的寝宫里同她说笑,她听着我说的睡前故事捂着嘴笑,我还教她唱了一首摇篮曲,这些哄小宝宝睡很有用。
我进宫陪她一年多,同她熟络了许多,看着小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觉得好可爱,会去抱抱他。
正当我要回府时,宫人从门外小跑进来,“娘娘不好了,皇上驾崩了。”我的脚步顿住,回头望着哼着摇篮曲的阮皎皎?这个朝代的皇帝领饭盒都这么积极的吗?
__皇帝死因是用药过度,太后得知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她领着心腹去了阮皎皎的宫里,和阮皎皎说了没两句就想动手打她,阮皎皎向右侧过身躲开后顺手推了她一把,太后重心不稳摔在地上,阮皎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以为你还有靠山吗?”太后惊愕的瞪着她,阮皎皎示意宫人把太后搀扶出去,阮皎皎留下一句“希望你好之为之。”就去逗弄小孩了。
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太后望着菱镜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她伸手拿出剪子剪下了自己的头发,老嬷嬷不知如何阻止。
宫中有一座承恩寺,是所有后妃出家的场地,也是她后半身的归宿了。
太后白日里吃斋念经,夜里在禅房里入睡,夜里有人推开了她的窗,她想说话嘴巴被人捂着,有人给她灌着药汤,待到碗底空了她扣着喉咙想呕,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北霁王笑道:“芎归汤。”“你…你…你都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腹中绞痛难忍,“你还放了什么?”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北霁王头也不回的越到屋顶,“不过是加了点断肠草罢了。”北霁王心情大好,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天下,这皇位,是他的了。
阮皎皎理了理头发,唤我进宫。
“皇位无主我儿尚小,想来哀家需要垂帘听政了。”她眼中尽是狠厉,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不接话,她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撑着手看她。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罗汉床上,小孩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伸出手去逗弄他,“哀家找北霁王要你,你觉得北霁王会答应吗?”我不解?“啊?”“哀家把皇位让给他,哀家不想参与这纷争了。”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我不知她在想什么,“哀家只觉得和你相处的很自在,哀家不想呆在这密不透风的城墙里了。”阮皎皎想通了,她既是重活了一次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活呢?
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伸手抱了抱她,她同北霁王说起此事时,北霁王眼睛眨都不眨的答应了这个请求,我只不过是个妾,换这个皇位太值了,他自己再去争夺定会落下个污名。
“想不到你还有点用处。”北霁王说完这句话后将遣散书丢给我,顺便命人将我还有送出了宫,我心中百感交织,本想着要老死深闺,没想到我就是自由身了。我牵着阮皎皎帮她拎着包裹脚步轻快。
一出宫就领着阮皎皎朝着我阿母家跑去。
阮皎皎没有回去阮家,住在我家里,她说她是我的至交,我阿母待她极好。
老一辈的宫妃送入皇陵,楼娜守着她的女儿尚能苟活婉晴和那些舞姬们被封为了婕妤贵人常在,袁妍被封为贵妃,她的女儿成了唯一的公主。
她的父亲因北霁王的施压辞了官。
青漓在庄子上饿死了,她的孩子成了病弱皇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北霁王染了花柳病,他有无数小妾,还常在勾栏里寻欢作乐,登基后的半年里都在治病。
这房子出售已有半年之久终于卖出去了,同阿母收拾好了屋子等着买主上门。
湘月得知我离开了王府时来看了我好几回,房子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才卖出的。
我同湘月拜别,明熹回了阮府。
我们雇了一辆马车,城门越来越远,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