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警报声仍未解除。
尤金也就在一刹那,尸群突然像涨起的潮水一般漫过了此处一楼。
亚伦侥幸与死神擦肩而过。
亚伦瞪大了眼睛,望着楼下,突然觉得有点想爬楼跳下的冲动。那是一瞬间的恐惧摧残了他的潜意识,死亡之手在底下欢快地拉扯着他的头颅。
亚伦的头赶紧晃动了起来,试图去忘记刚才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门虚掩着,仿佛有人刚刚离开的样子。而且门上还有一个血红的手印。察觉到不对劲后,亚伦立马就拔出了利剑冲了进去。
一看,尤金和罗西塔早已双双倒在血泊中了。两人都是胸部中刀。
“尤金!罗西塔!”亚伦有点悲痛地喊了起来。
“额……”在发现尤金还奄奄一息时,亚伦半扶起了他,有点愤恨不平地问道,“这是谁干的?”“内应但丁……”话还没说完,尤金就别过头去断了最后一口气,与格伦汇合去了。
“但丁可是社区里有声望的医生啊,怎么会?”还来不及深陷哀痛的亚伦忽的起身,率先将控制警报声的红色按钮“啪”地一声,猛按了下去。
外头洪亮的警报声随即被解除,亚伦深呼吸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对着眼前的两个昔日战友,心里百般滋味。
约摸过了两分钟,亚伦起身,抽出了小刀,往他们的头部贯穿,以免他们变成行尸。
警报声是解除了,但危机就像是深海底里冒出的泡泡,越往上浮,就扩散得越来越大。
社区里每一个角落都是行尸在蠕动。
来不及撤退的,全变成了盘中餐。
地道躲着的人,二楼以上躲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心脏像快要突破胸腔跳了出来般,不少人都不住地安抚着胸口,嘴里念念祈祷。
社区外的尸群因为早先的警报声吸引,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往亚历山大社区的方向聚拢。
像离巢的狂蜂般,盈盈嗡嗡得振聋发聩。规模庞大得就连沿途的矮树都挤断了不少。
躲在树上的哥望着不断涌来的尸群,此时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那种。
哥“达里尔,这得躲到猴年马月去了。一直看行尸表演不就行了。现在下又下不去。在这里等死的感觉。”同在树上的奥尔登满脸都是呼天抢地的神情,还说起了丧气话。
其余的弓箭手都纷纷垂下了头,士气十分低迷。
有人还往树下的行尸吐了一口唾沫,虽然无济于事,但像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哥想了一堆鼓励的话,但就是说不出口。
是的,残酷的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为今之计,只有再等等,等所有的行尸都过了自己所在的边界后,再做打算。
“再等等吧,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哥说完,忽然觉得浑身有点乏力,但还勉强能支撑靠在粗大树杈上的身子。
所有的人,都累得一塌糊涂。
被大太阳煎着熬着,皮肤都干巴巴的,快要掉出一层皮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陷入深渊彻底绝望。
尸潮社区外深林某处。
“你这家伙是来找死的吧?也不看看你惹的是谁!”牛高马大的贝塔面对尼根的棍棒挑衅,屹立如山,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冷笑道。
“看你也挺壮的,有种单挑啊。来啊。”尼根也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眼前的人只是虚张声势,是只可以随便踩死的蚂蚁。
但很快,尼根就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嘿嘿!我忽然有点欣赏你这样的傻缺。你们都不要出手。我要跟他单挑。谁出手我就扭断谁的脖子!”说完,贝塔潇洒地脱掉了黑色的大风衣,扭了几下脖子,“咯咯”作响,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随着一声令下,旁边的喽啰的腿脚也都开始了哆嗦,屁都不敢放一个。
唯有尼根看到了贝塔的不以为然,却猛然心头火起。
“小看我尼根,我让你尝尝我战无不胜的“露希尔”的厉害!看招!”一声怒吼之下,尼根不由得心念电转,随即就操起了棒球棍一棒又一棒地挥舞向贝塔!
凌厉!狠绝!致命!差点呼啸出一股风来!
贝塔却没有反攻的意思,一伸右手格挡,任凭这几棒击中强有力的手臂。
全中!但是贝塔仿佛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都不曾移动半步。
傲娇的尼根怎么回事?就算是粗壮的树干挨了我的棍棒,都得深陷一层。人的手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尼根开始了有史以来为数不多的目瞪口呆。
一种叫做恐惧的虫子从他的眼睛开始,缓缓地往下爬,随后渗入了心里,搅动着全身所有的神经。
不允许,不允许有胜过我尼根的人出现。坚决不允许!你们都要臣服于我!
尼根当即怒火中烧,左右手死死地握紧了“露希尔”,满眼都是杀气腾腾。这一道道凶狠的目光,仿佛幻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笔直地飞插到贝塔的眼睛中。
贝塔呢,却依然高高如山。
对的,唯我独尊的尼根遇到强手了。
“别告诉我,这是你出了全力。跟挠痒痒也没啥区别嘛。哈哈……”贝塔用左手拍了拍右边衣袖上的灰,肆无忌惮地嘲笑了起来。
旁边的喽啰也附和地哈哈大笑。
这一阵阵笑声,一刀刀地划破了尼根的面子,让其早已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