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件,是号称中国十大悬案之一的“红安八尸案”之所以被冠以这样的称号,是因为案件侦破的过程曲折困难,一波三折,以及长达十年之久的漫长追凶之路。
凶手隐匿的手段之深,心机之狡诈深沉,现场处理之干净,在那个年代都是十分罕见的,即便真凶落网之后,案件侦破的最终结果,也被封存起来,并未对外公布。
事情起源于2007年12月26日晚间,地点在湖北省黄冈市红安县上新集镇的黎明石灰厂内。厂里的厂长和工人,还有两个妇女和一个9岁的小男孩,一共有8个人被杀。
凶手在短短一小时内连杀8人,下手果决狠辣,而且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随后,便彻底隐匿起来。现场勘验后警员们也很意外,确定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首先,从凶案现场来看,被害人的伤口,明显被凶手处理过,干净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似乎证明凶手是预谋已久的,而且对石灰厂的内部环境和人员往来都十分了解。
于是,警方迅速开展现场勘验和线索排查工作,从掌握的证据来看,凶手应该是本地人,而且从伤口的痕迹判断,凶手应该是身体强壮,尤其是臂力强大的壮年男性。
按照这些信息,警方先后在红安县以及与相邻的十多个县乡进行筛查,共计找出了1000多名,符合条件的人员。本以为这样的范围,离锁定凶手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可是,让所有办案人员未曾料到的是,这件案子距离真相大白之日,竟然还有十年的间隔。今天就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这起案件的前因后果和最终水落石出后的真相。
2007年12月27日清晨,石灰厂的烧窑工汪发华,一早就赶去厂子开工,他的心情十分不错,因为昨天他们早早就下班了,理由是老板的儿子汪辉当晚要回家探亲吃饭。
老板心情很好,临走还给每个人在池塘里捞了一条鱼。当他离开时,老板汪世书,老板娘陈小润,老板的堂妹汪春莲、妹夫吴小发和其9岁的儿子吴梁波,都在院子里。
另外,还有三名工友留在屋里看电视,分别是烧窑工汪世军、黄世贵和袁“架子”因为老板腾了一间屋子,专门装了电视和卫星天线,让工友们当成休息室。
平时下了班,工友们也愿意聚在一起看看电视。因为汪发华不喜欢看电视,所以,当天就早早收工回家了。没曾想,就是他这个不爱看电视的习惯,反倒救了他一命。
汪发华刚刚进院子,便觉察到不对劲。平常这个点,老板娘都在院子里起锅做早饭。厂子里还养了一条小白狗,平时肯定会汪汪地叫个不停。而现在,死一般地寂静。
他迈步上了台阶,刚把一只脚迈进屋子,便惊叫出声。因为门框旁的地上,斜斜地躺着一个女人,正是老板娘陈小润,而她浑身是血,身体下也是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汪发华吓傻了,完全不敢再看一眼,转头就跑。一直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家,和自己的叔叔汪汤山说了此事。汪汤山顿觉不妙,直觉认为是死人了,当即就报了警。
随后,派出所民警出警,将案发现场的周边全部封锁起来,就在临近石灰厂的一条土路上,还发现了一辆放倒的摩托车,而车下还压着一个死去多时的男子——吴小发。
加上其余的死者,左边屋子1人,右边屋子3人,中间屋子2人,门口的女人,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头部变形,脖子是被砍断。只有吴小发,是死在了小路上。
而且,最奇怪的是,吴小发的裤带都没有系,他是自己提着裤子出的门,那么就不应该是自己骑摩托车了,很可能是与凶手同乘。而且吴小发的穿着打扮像是准备睡觉的。
这些反常之处,都说明了一点,吴小发很可能与这个案子有着特殊的关系。这点线索引起了侦查人员的注意,凶手起码与吴小发是认识的,不仅认识,甚至关系还很特殊。
距离吴小发尸体几米远的树下,还发现了一部手机和被拆掉的电池,手机里却没有卡。警员立即调取了吴小发的通话记录,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案发当日并没有通话记录。
可他为什么要对家人说谎?在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见到了谁?又为何被杀?带着这些疑问,警员们开始逐步排查吴小发的人际关系和近期与他往来密切的人员。
而室内现场的勘查结果显示,墙面、棚顶上留有大量血液的喷溅痕迹,每个房间都有被翻找过的迹象,而凶手明显是带了手套的,所以,留下的只有带有血印的手套痕迹。
现场的地面上,提取到了一组鞋底足迹。从足迹来判断,凶手脚长在38码到40码之间,现场穿的应该是38码的鞋,凶手身高在165cm到172cm之间,最有可能的是170cm。
可以说,两个现场,室内与室外。有八个人死亡,用了两种作案工具,先用棒子击打头部,后用刀砍断被害人颈部,看上去是两种凶器,实际上恰恰表明凶手只有一个人。
那么,几人被杀的先后顺序呢?吴小发的血迹在屋内被检测到,那么就代表,他很可能是最先被杀死的,而后他的血液,因为被沾在了凶手的手套上,继而被带入了屋内。
从作案时间上看,汪世书的儿子汪辉,吃过晚饭回到武汉是19点20分,而吴小发离开岳父家后,到达石灰厂的时间是19点30分,也就是说,19点30分前,人应该都还活着。
根据法医检测,8名死者的胃内溶物都是饭后一小时左右,而当日汪辉叙述,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多。那么,凶手的作案时间,应该在19点30分到21点之间。
凶手的作案动机:一是寻仇,二是求财。从现场的凶残程度看,有仇杀的可能性,但从凶手每个房间都仔细查找,而且找得十分细致这一现象表明,和仇杀又有很大的不同。
警方将收集的所有线索,像拼图一样拼在一起,这些线索都表明凶手目标明确,身体强壮,心狠手辣,手头拮据,曾经来过现场,应该是一个惯犯,极有可能曾经入狱服刑。
而且,与吴小发的关系匪浅,死者吴小发的年龄为33岁,那么凶手的年龄就应在26-40岁之间,30岁的可能性最大。于是,警方便拉开排查大网,重点排查吴小发的交际圈。
首先进入警方视线的,是一名农用车司机张,身高168,穿40码鞋,身形中等,有前科,好,与吴小发十分熟悉。但仔细审查后发现,张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而此时,汪辉又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事发前的一个月,厂子曾以1分的利息,在镇上借钱,一共借到元钱,而吴小发暗中打听过借钱的事,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随后第二天,厂里就发生了盗窃案,被盗走了元。汪辉说,他当时就怀疑是吴小发干的,元现金是用报纸包着的,放在一个木箱里,箱子上还特意放了一些杂物。
而盗贼用钢筋弄弯了窗户钻进去,没有撬抽屉,没有撬门锁,只是把箱子弄翻,倒扣在地上,从杂物中拿走了报纸包。钱是吃晚饭的时候丢的,前后就40多分钟吃饭时间。
平时天天都在家吃饭的吴小发,那天偏偏说有人请他吃狗肉。而吴小发离开的时候,正好是盗窃完成之时,他很可能那个时候去和同伙会合了。看来,吴小发的疑点确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