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晚年时,为了表彰和纪念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功臣,命画家阎立本绘画二十四功臣像,又让书法家褚遂良在上面题词。这些凌烟阁功臣有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房玄龄、尉迟敬德、李靖、李勣、侯君集等人,然而其中却有人意图谋反,以致身败名裂,令人惋惜。
隋朝末年,朝政崩坏,群雄竞起,天下大乱。豳州三水人侯君集,投奔了秦王李世民,在其幕府效力。唐朝建立时,天下仍然是群雄割据的局面,侯君集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扫荡天下,屡立战功,渐渐得到李世民的器重和信任,成为李世民的心腹。
唐高祖李渊立嫡长子李建成为皇太子,但秦王李世民平定天下,功劳盖世,李渊又私下许诺改立李世民为太子,导致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二人不和,争斗日益激烈。
侯君集劝李世民先发制人,谋划并参加了玄武门政变,帮助李世民诛杀太子李建成,夺得政权。李世民继位后,侯君集因功得以升官进爵,颇受恩宠。
西域高昌国,早先臣服唐朝,后来勾结西突厥,阻拦西域各国朝见唐朝,并抢夺贡品。李世民龙颜大怒,任命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率数万大军远征高昌国。
侯君集平定高昌国后,没有上奏请示便私自发配流放无罪之人,又私自侵吞高昌宝物。军中将士知道后,也争相盗窃宝物,侯君集担心将士揭发自己,所以不敢阻止。等到侯君集凯旋回京后,被御史弹劾,于是李世民下诏将侯君集下狱问罪。
君集初破高昌,曾未奏请,辄配没无罪人,又私取宝物。将士知之,亦竞来盗窃,君集恐发其事,不敢制。及京师,有司请推其罪,诏下狱。——《旧唐书·列传第十九》李世民闻言,似有所悟,于是释放了侯君集,却没有封赏他。侯君集自以为在西域立了功,却因贪污而被下狱,心中不满。
古代以在京当官为优,以在州县当官为劣,由京官改为州官视为被贬。同样是凌烟阁功臣的京官张亮被外调为洛州都督,侯君集认为张亮被贬后,一定心怀不满,于是想激怒张亮。
侯君集激张亮说:“你为何被排挤?”张亮答:“是你被排挤,谁更冤呢!”侯君集发怒说:“我灭了一国,回来后却触怒天子,活不下去了,你能造反吗?我会与你一起反!”君集曰:“我平一国,还触天子大嗔,何能抑排!”因攘袂曰:“郁郁不可活,公能反乎?当与公反耳。”——《旧唐书·列传第十九》张亮将侯君集的话秘密报告给李世民。李世民认为除了张亮,没有其他人听到,如果审问他,侯君集一定不承认,无法将他治罪,于是没有追查此事,待侯君集如初。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生有三子,立长子李承乾为皇太子,次子李泰为魏王、三子李治为晋王。由于李世民过分宠爱李泰,使李泰觊觎太子之位。李承乾担心地位不保,于是与李泰交恶,争斗日益激烈。这情景好像当初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争权夺利时那样。
李承乾知道侯君集心怀不满,于是拉拢他一起谋事。侯君集认为李承乾无能软弱,他想乘机图谋大事,于是决定帮助李承乾。李承乾的心腹纥干承基牵连到齐王李祐谋反一案,被下狱问罪。纥干承基为了立功赎死,便出卖了李承乾,泄露了李承乾的阴谋。李承乾仓促起兵,结果兵败。
君集以承乾劣弱,意欲乘衅以图之,遂赞承乾阴图不轨。——《旧唐书·列传第十九》侯君集受李承乾谋反一案牵连,也被下狱问罪。李世民亲自审问侯君集,对他说:“我不想让狱吏侮辱你,所以亲自审问。”侯君集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然而李世民想饶侯君集一命,召集百官说:“侯君集有大功,我想饶他性命,众爱卿答应么?”群臣争相进言说:“侯君集罪大恶极,请诛杀他,以申明国法。”李世民对侯君集说:“与你长别了,从今以后,只能见你的遗像了!”因此唏嘘流泪。
侯君集临刑时,面不改色,对监刑的将军说:“我岂是谋反的人,一步踏错,跌倒至此!然而我还算有些微小功劳,请转告陛下,请饶了我一个儿子的性命,为我祭祀。”因此李世民宽赦了侯君集的妻子和一个儿子,将他其余家属流放到岭南。
君集临刑,容色不改,谓监刑将军曰:“君集岂反者乎,蹉跌至此!然尝为将,破灭二国,颇有微功。为言于陛下,乞令一子以守祭祀。”——《旧唐书·列传第十九》参考史书:《旧唐书·列传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