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礼将圣杯征途上两个端点的异教徒骑士与激进骑士的并置,对应于亚瑟王朝覆灭。圣杯征途起源于圣灵降临节上的骑士誓言,“我现在要立誓做到,从明天起,不再耽搁,用一年零一天的功夫,努力去寻觅这只圣杯。若是日子必须更多些,我亦愿意;我要清清楚楚地瞻仰它一番;如若还不及在这里看到的,我绝不再返回朝廷,我下了决心,不达到我的愿望不再转回;这样做不至违反主基督旨意吧。’”这个誓言充分说明了圣杯宣言的单向度与一维性,它破坏了亚瑟王权的秩序,因为大多数的骑士既不能如同盖拉哈德一样,充满激进、纯然高尚的信仰状态,又不能达成品行的纯然与高尚,盖拉哈德成为大多数圆桌骑士的返回亚瑟王朝的障碍。
更为重要的是,“巴乐米底与盖拉哈德的角色以同样的方式检验了骑士制度的界限。尽管他的果敢,英勇以及对骑士精神的,巴乐米底与其他骑士的差异最终将他排除在骑士制度之外。
而尽管盖拉哈德不断地完善自己,他与其他骑士的不同使他无法融入典型骑士社团内的尘世而威严的活动。
这两个角色都给亚瑟社会秩序带来了挑战,尝试着去扩展亚瑟骑士的定义。他们最终被排除在外,揭示了《亚瑟王之死》中骑士身份的局限性与狭隘性”
而对骑士认定的局限性与狭隘性不仅严重地影响了王权的向心力,而且深重地削弱了亚瑟王朝的整体实力,为亚瑟王之死与亚瑟王朝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除了异教徒骑士与激进骑士这样极为少数的圆桌骑士外,大部分骑士成为维护王权神性的主体力量。
但是,在这个圆桌骑士团体中,以兰斯洛特为代表的忠于王权的力量与背叛骑士团体的莫俊德这两个悖反并置也对应于亚瑟王之死的深层结构,并最终将亚瑟王朝推向毁灭的深渊。
在以追寻圣杯为途径达成骑士身份认同的亚瑟王朝里,久负盛名的兰斯洛特被寄予厚望,然而他却和其他骑士一样难以完成使命,难以攀上圣杯骑士的高度。兰斯洛特骑士将自己住的地方命名为“快乐屿”,然而大家却称他本人为“厄运武士”,这无疑暗示着兰斯洛特骑士的骑士精神与君权神授框架存在着巨大的反差,这很可能是他身份焦虑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