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赫赫有名的“民国四公子”之一。父亲位极人臣,几乎连皇位都传给了他。
他从小聪慧无比,诗词歌赋,书法绘画,无一不精。三杯酒下肚,笔墨雄健,豪情奔放,大有古人之风。曾有人为求一幅墨宝,不惜送上千块大洋。
他的生活浪荡无束,姬妾成群,连写字都喜欢让美女抬着纸张伺候,墨香流洒遍地,他开怀大笑。
他的朋友遍布全国各地,一次到上海出游,他一次花去家中60万大洋,气的总统亲爹要拿拐杖敲断他的腿。
花钱流水酬知己,管他江山和大计。他我行我素,潇洒如故。
然而,这一天的场面也极其盛大,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
这一时期,袁家正在迅速的发迹,袁父从总督做到新军统领,再从新政接管全国变革,青云直上,全国无匹。
由于大姨娘沈氏没有自己的儿女,当然更加对他视如己出,百般溺爱,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他常常自发言论:“志向只求做个自在名士。”尽管如此,袁父还是对他极其偏爱,甚至一度想将自己的功名爵位尽数交替。
1915年,袁父确实倒行逆施,遭到了举国上下的声讨,而他临危之际,继任人选也成了家族难题。
他的哥哥袁克定将他视作夺位大敌,两兄弟的矛盾日益明显。
而他自比陈留王曹植,他一方面认为自己的才情与之相仿,另一方面他也不愿面对“煮豆燃豆萁,兄弟窝中反”的惨剧。
这一年,他离开了南方政地,北上到了天津。
江山无望,还有江湖。
父亲死后,他用背井离乡表明了心迹,他保住了自由,同时,他也没了管束。
在津京生活的日子里,他开始“票戏”,甚至亲自登台,扮装唱戏。他大哥作为一家之长,认为这种“戏子”行径有辱家风,特地派当地官员前来提醒,他听后只是笑着说:“我就唱两场,今天唱完就不唱了。”而两场戏的包台,就足足花费了四千大洋。
骄奢必有淫逸,他从小就挥霍惯了,花了大笔大笔的银钱用在青楼,除了元配妻子之外,他还娶了五房姨太太,都是声色场所的女子。而至于没有名分或者“春宵一刻”的情人就更多了。
此外,他还花钱加入了“青帮”,十根金条加上家族地位,就可以让他稳坐帮中大佬,小弟跟班无数,连后来的上海头子杜月笙都是他的后辈。
有人说,他混迹江湖是为了再结势力,好与哥哥分庭抗礼,事实上,他的帮会门徒都是下层百姓,他与他们平等相交,只图热闹和纵欲。
1927年,他亲自题诗一首,在报纸上登出“卖字”的广告:每尺两元,折半一元,折扇六元,行书,小篆,楷,隶皆可,亲友优惠减半。”他后来的岁月,都靠贩卖字画为生。当时知其名声者尽皆不信,这位挥金如土的袁二公子,怎么会变得这么落魄呢?
说起来,袁家分家产时,每个子嗣都分得了十万不止,另外还有股票,金银和房产,足可安稳度过一生。
但是,像二公子的花法,再多的钱财也有散尽的时候,在他手上最紧的时候,据说连饭都吃不起了。
虽然也有无数的政客前来相请和求字,但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生性狂放,云雨不定,高兴时可以连写四十副对联,再连写一百副赠送友人,不高兴时只有一句:“二爷不伺候!”1922年,潮汕风雨成灾,几十万人流离失所,他将自己收藏的字帖书画倒卖大数,亲自题字续跋,所得钱财,尽数捐献。
他们的队伍,排满了整整一条长街,比曾为国民领袖的袁父死时更长。
有人说他是纨绔子弟,不思进取,自寻死路。也有人说他快意恩仇,自由自在,活出了自己。
至少,袁公子的形象,比其父更加纯良,也比其兄更加可亲。
一个备受宠爱的名门公子,离开了他所诞生的绮罗庭院,后来为笙歌曼舞的艺伎流连忘返,为孤寒冷落的世间唱喏感叹,他似乎败给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却也赢得了“琴棋书画诗酒花”
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他是大时代更替的昔日王孙,而更多人记得的,是他云水生涯的闲情逸致,还有他渴望简单生活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