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可以知今。今天,笔者继续为大家讲解司马光的旷世史学巨著——《资治通鉴》。
曹丕、曹植不用说,他们才华卓著、妙笔生花,与曹操并称为“三曹”而任城王曹彰,是一个难得的英武之才。
除了曹丕、曹植与曹彰以外。曹子曹冲也以“神童”的称号而名声在外。其中“曹冲称象”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
除了聪慧,曹冲还有一颗只属于王者的仁爱之心。众所周知,曹操为人苛刻,如麻。当时军队国家事务繁多,因此曹操制定了极其残酷的刑罚。
一日,管理仓库的官员发现曹操的马鞍被老鼠咬坏了。官员自知犯下死罪,于是琢磨着反绑双手,向曹操自首请罪。但是以曹操的脾气,肯定不会饶恕自己。因此,他便找到小主人曹冲为自己想办法。
根据《史书》记载,曹冲宅心仁厚,经常帮助那些犯下死罪的人脱罪,前后有数十人之多。因此管仓小官想通过曹冲碰碰运气。对此,曹冲果然一口答应:“这事好办,等三天你再自首,我可保你不死!”当天,曹冲就用小刀将自己的衣服戳了好几个洞。随后他带着一脸愁容,向自己的父亲“诉苦”:“民间人士有言,老鼠咬了衣服,主人将会走霉运。如今我的单衣被咬破了,我该怎么办呢?”曹操笑着回答:“那只是迷信,不用烦恼。”三天后,管仓小官果然如曹冲嘱托,向曹操自首。于是曹操指着马鞍对曹冲说:“我儿子衣服在身边都会被咬,何况是挂在柱子上的马鞍?”因此一点也没有责备库吏。
曹冲有王者之智,又有王者之仁。因此,曹操很想将王位传给曹冲。但不幸的是,在曹冲12岁那年,却患急病去世。葬礼上,曹操对身后安慰自己的曹丕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一方面,曹操对将曹冲立为嗣子,下了很大决心,付出了很大精力。另一方面,曹操可能在暗指,曹冲的死和曹丕等曹氏诸子有关。他悲哀于曹冲的命运,痛恨兄弟之间的骨肉相残。
曹丕继位后,常常对左右说:“家兄孝廉,自其分也。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在曹丕自己看来,曹冲若不死,皇位肯定没有自己的份。那么,曹冲的死,会不会是曹丕运作的结果呢?从曹丕对待其他兄弟的凉薄、残忍的态度来看,还真有可能。
曹丕篡汉称帝后,便迫不及待地建立了一整套严苛的宗室法度。因此曹魏一代虽有分封宗室之名,却无封建之实,对诸王防范极严,对此,旧史家多有论述。例如《资治通鉴》就说:魏之王公,既徒有国土之名,而无社稷之实,又禁防壅隔,同于囹圄;位号靡定,大小岁易;骨肉之恩乖,堂棣之义废。为法之弊,一至于此乎!
原来曹丕刚刚继位,就将所有兄弟赶回自己的封国,好让他们远离权力中心,不至于威胁自己的皇位。也是为了这一目的,他还不允许诸王定期朝会,不允许相互结交,只准在自己的封地待着。
即使在封地,藩王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通鉴》卷七九载:晋武帝泰始元年,诏除魏宗室禁锢,罢部曲将及长吏纳质任”胡三省注曰:“魏防禁宗室甚峻,又锢不得仕进,今除之。”这里说的是晋武帝司马炎篡位后,立即废除曹魏禁锢诸侯的政策。由此可见,曹魏诸王不仅不能治国领民,也不可带兵治政,只能被禁锢在家中,受到朝廷官员的严密监视。与其说是藩王,不如说是囚犯。可以说,曹丕建立的藩王制度,是一种赤裸裸的迫害政策。
此外,曹丕不仅在政策上迫害自己的兄弟,在行动上亦然。其中对于曹植和曹彰,曹丕的态度可谓令人齿冷。曹植就国后,曹丕便屡次给他穿小鞋,派人敲打、惩罚曹植,说他“醉酒悖慢,劫胁使者”曹丕原本想诛杀曹植,却被卞太后严厉制止,只是削除封邑了事。对于执掌兵权的曹彰,曹丕更是不顾骨肉亲情,用阴谋将其害死。
可以说,曹操辛辛苦苦地培养了那么多有才干的儿子,但最终都被曹丕明里暗地地废掉。由于曹魏宗室的不振,给了司马氏祖孙四人篡位夺权的机会。曹丕,真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然而曹丕并非对于所有弟弟都是那么阴狠,赵王曹干就曾受到曹丕极好的照顾。在史书中,曹干存在感不高,但他的母亲陈氏很得曹操宠爱。由于陈氏对曹丕印象极好,因此经常在曹操枕边给曹丕说好话。史书记载:但在曹干三岁时,陈氏不幸因病去世。两年后,曹操重病缠身,因此他临终嘱托曹丕:“此儿三岁亡母,五岁失父,以累汝也!”曹操可怜曹干失去双亲,因此希望曹丕能像对待亲儿子一般善待自己的幼弟。而曹丕果然不负曹操所托,亲自养视曹干。令人称奇的是,幼小的曹干非常现实识相,常常将曹丕称为自己的“阿翁”,也就是爸爸。而曹丕每次都纠正他:“我是你哥哥啊!”说完这话后,曹丕便怜惜地泪流满面。
在笔者看来,曹干早已超过5岁,谁是爹爹、谁是哥哥,又怎么会不知?据笔者推测,曹干很可能是有意为之。亦或是说,是曹操嘱托他这么做。曹干所呼的阿翁,是在向曹丕示好甚至示弱。只有示弱甚至卖傻,才能在苛察的兄长面前保全自己。
因此,曹丕虽然苛待其他兄弟,却唯独善待曹干。曹丕去世前,还专门下达遗诏,让魏明帝好好照顾曹干。而魏明帝继位后,果然多次宽宥曹干的罪过,为他增加封地。
曹冲是个早慧的天才,是个作为王者的好胚子。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曹冲的聪明过分外露,很容易遭到小人的暗害。而曹冲过于年幼,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因此在笔者看来,曹干何尝不是个神童呢?他年纪轻轻,就懂得韬晦之道,最终没有像曹植、曹彰一样,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如果说曹冲是智慧的神童,那么曹干便是自保的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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