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有多乱?通过人口数量可窥一斑。西晋武帝太康年间曾有次人口普查,全国共有1600多万口。此数据比较虚,士族豪门有大批奴仆、田户未曾进入户籍统计,算上这部分总人口应为3500万,北方2450万人南方1050万人。
然而北方经过多年战乱,人口损失包括大批汉民南渡长江,北方汉人数量锐减至400万,可见荼毒之深。
和之前的北方游牧势力入侵不同,此次引发动荡的是居住于中原的胡人,那么他们又是从何而来?
自西汉武帝起,经过多年打击,匈奴早已雄风不再。一部分北迁,另一部分服从管理归化汉朝称南匈奴。
到东汉末年曹魏时期,雄才大略的曹操已把胡患压制到忽略不计:鲜卑的分支乌桓,因与曹操作对被出兵剿灭,俘部众20多万,至此各族再无乌桓之名;将南匈奴分为五部,派驻官员监视管理。
曹丞相的手段着实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边境各族搞得服服贴贴。终三国乱世,中原战成一片,边事冷冷清清。
曹操千算万算,没能算出曹氏江山改姓司马。经司马家族的努力,280年灭吴重新实现统一,但此时中原人口组成已有很大变化。
晋武帝司马炎由于魏晋时期选拔官员只看家世出身,致使士族门阀垄断显官要职,而且士族之间横向联姻,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特权阶层。
士族们权力越来越大,田地也愈发集中到他们手中。为解决劳动力不足,数量众多的胡族被迁入内地充当奴仆和农户。到西晋时期居住于中原的胡族人口已极其庞大,如在关中地区胡汉各占一半,由此也形成了五胡乱华的巨大隐患。
西晋士族西晋本来形势挺好,晋武帝司马炎前半程还能励精图治,晚年却骄奢淫逸。对士族的强大亦有所警惕,于是分封同姓诸王,本意是如有变故家族内部可以帮衬一下,结果出事了。
司马炎的皇后杨艳出于巨族弘农杨氏,太子司马衷虽然智力欠缺但得到了杨氏全力支持。裙带关系害死人,司马衷继位后称晋惠帝,皇后贾南风又很强势,把司马衷整治的服服贴贴得以专权。
司马宗室诸王这引发了司马系诸王的不满,纷纷起来作乱,相残之局延续了十六年,西晋被折腾得只剩半口气。
国家根基动摇,给了胡族起事的机会。
西晋延续了曹魏时期对匈奴的五部统治,但西晋的运气不大好,该时期出了位非同一般的匈奴人刘渊,继承了左部帅的职位。
刘渊刘渊是冒顿单于的后裔,就是把高祖刘邦围困白登山七天七夜那位。当年刘邦拿匈奴也没办法,只得妥协笼络。找了位宗室之女充作公主,携带礼物同冒顿和亲。
既然要和好那就亲上加亲,两人还拜了把子,刘邦年长为兄冒顿为弟,从此冒顿一族也跟着姓了刘。
刘渊很有才干,司马炎在世时曾屡次有心提拔重用,终究忌惮他是异族而作罢。刘渊虽郁郁不得志,但在私底下拉拢匈奴各部,因其豪爽轻财,匈奴人也很服他。
等到八王之乱时,刘渊看到机会来了,便决定起事。但是他有一个顾虑,虽有兵众十余万,也能获得一些小部族的支持,然而不能得到晋朝百姓的赞同,终究势单力孤难以成事。
西晋胡族分布苦思冥想终于灵光一闪:“咱们祖先不是曾与汉朝盟约为兄弟吗?如今兄长被灭,由弟弟来继承不是理所当然吗?”虽然西晋已立,但在百姓心目中,汉朝还是很有分量的。刘渊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决定称汉,尊奉时间最近的蜀汉刘禅为孝怀皇帝,又对自刘邦起历代汉皇神位大加祭祀。
这下刘渊同汉朝皇室紧密相融,名声大噪。百姓们本就对西晋混乱统治不满、人心思汉,一时间归附者如云,数以万计的人投于刘渊麾下。
公元304年,刘渊割据并州建立汉国。
有了匈奴刘渊的表率,氐、羯、鲜卑、羌等胡族亦群起响应,遂成五胡之祸。虽乱在五胡,西晋混乱无能的统治,才是酿成这场浩劫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