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折扣广告和可爱多样的节日道具，渲染了年底双节的热闹。
隐在其中的咖啡馆独守着往日的清净。
秦生面对落地窗，独自坐在咖啡馆里。
早早降临的夜幕衬着灯光的明亮也衬着他清冷的脸影。
外睑上扬的单眼皮、骨感的鼻梁和双颊、棱角分明且紧闭的双唇、利落的短发、以及硬朗的轮廓，所彰显的可以是刚毅坚定，也可以是冷淡漠视，就是线条柔和颜色清淡的眉毛在这张脸上显现的也不是温和，而是疏离。
秦生脑中却幻化着多年以前那个虎头虎脑尽显憨态的小男孩，在年节时的欢笑、调皮和幸福。
“对不起，秦律，我迟到了。”身为学委的叶子期末是有些忙的。
秦生收回目光，看着叶子坐到自己的对面。一副无需解释，也不予安慰的表情。
叶子对这种表情已经习以为常，笑盈盈接过店主随即递上的咖啡。
“这是工时费一万二。”秦生把纸袋递给叶子。
“啊！不是八千吗？案子结束了吗？还顺利吗？”叶子在突然出现的惊喜面前，话都说得有些慌里慌张。
“时间拖长了两个月。”秦生也习惯了女孩这种高兴的慌张，回答依旧很简短，但却隐隐的有点包容。
看着女孩热切的眼神，不由地又补充一句；“结束了。”顿了顿：“顺利。”女孩由衷地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上扬的唇角。“太好了。”秦生被女孩的情绪感染到，心里不由一乐。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嘴角的那丝牵动。
“阿生。”一声软软的柔语让两个人的目光转到一个精致的妇人身上。
“林姨。”秦生缓缓起身，冷淡而不失礼貌的轻轻点一下头。
“这位是…？”林姨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叶子。
“实习生。叶…同学。”秦生又面对叶子说：“这位是我爸的妻子——林姨。”叶子虽然感觉到介绍中的曲折，还是礼貌的回答：“林姨好。”“你也是学法律的呀，是哪个院校的呀。”林姨微笑着。
“林姨，您还有事儿吗？”叶子语顿时，秦生冷冷地插了一句。
“阿生，有时间回家吃饭噢。”林姨对这个断然的拒绝依旧微笑着，“叶同学，再见。”“林姨，再见。”叶子目送林姨离去，回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秦生。
秦生低目轻啜面前的咖啡。
“哦…接近收尾了。”叶子没缓过神地支吾着。
“毕业去向？”秦生继续发问。
“有点迷茫。”叶子的注意力由秦生引导，专注起毕业的话头。
而秦生少了几分冷淡又多了几分的鼓励的表情。
叶子打开了话匣子。
“小丫头就是好糊弄。”秦生看着女孩染着兴奋红晕的脸而腹语。
然而逐渐地被女孩的情绪所感染，秦生也想起了自己入职前的种种焦虑，虽然大多数人对秦生的共识：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叶子是很少向人提及自己的烦恼。对于同龄人，她有着让人钦佩的坚强，是不可以有迷茫的人。对于长辈，她又没有可以依靠松懈的至亲。而对于疼爱她的师长，她又有过于懂事的体谅。
所以今天的话头，今天秦生的表情，也就使她一吐为快。
看着秦生平静的神情。叶子缓过神，心底渐渐衍生出几分不安：是不是话多了？
秦生待叶子静默下来，才慢慢地说：“在选择之前，要弄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做好什么。在选择之后，不要后悔，只需努力。”“然后，该走了吧。”秦生不由轻笑叶子此时的憨态。
叶子捕捉到那丝稍纵即逝的轻笑，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一起吧。有巨款。”在外大门口分手时，叶子是带着意外的提点而高兴的离开。
而秦生却有点失落，为自己今晚多出的话语、多出的轻笑和戏谑的口吻。